林春兰哦了声,要绿草和绿叶做肥料的法子也怪啊。
林染从背篓底下拿出一个麻布封好的陶罐,林秀菊立刻说:放你们屋里。我和你阿娘年纪大了,不喜欢吃蜜水。
林染才不信这话,喜好甜味是基因决定的。一家人常年尝不到甜味儿,不喜欢吃蜂蜜才怪。
吃完饭,陶釜里烧上水,水烧开舀出来晾凉,第二天喝。
下过大雨之后的井水浑浊,水要烧开才能喝。
林染趁机借着谢韵仪的名头,告诉阿娘阿妈,烧开水喝不容易肚子疼。
林春兰和林秀菊之后就每晚都烧水。
就着火塘的光亮,林染和谢韵仪一人撑麻布,一人倒陶罐,将陶罐里的蜂蜜过滤出来。
蜂巢中的蜜挤出来,蜂巢留着煮蜂蜡用。
蜜香混着花香,暗黄色的蜂蜜在火光下,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林染拿干燥的木勺舀蜜,一人兑一碗蜜水喝。
再去阿娘阿妈屋里舀一碗舂得细细的麦粉。开水烫碗去菌,勺子沾上蜂蜜兑半碗温水,搅成絮,揉成团,放陶罐里发酵。
林染现在做什么林春兰和林秀菊看不懂的事,两口子都不多问。
肯定是阿清教她的呗,都是好事儿。
罐子放陶盆里,拿水隔开,当心进了蚂蚁。林春兰提醒她,外面再罩一个大陶罐,别叫耗子和猫撞翻了罐子。
林秀菊看向厨屋靠墙放着的,两排大大小小的罐子,心中欢喜不已。都是阿染为了做豆腐买回来的,即使现在用不上,也是家业。
林春兰喜滋滋的聊起了豆腐生意:你柳婶让今晚多泡二十斤豆子,今天的九十斤豆腐挑去县城,半个时辰就卖完了。说是各家食铺都抢着要,还定了明天的货。
林秀菊高兴的盘算:一斤豆腐咱家能得四文,九十斤,是得三百六十文吧?一个月是多少?你们柳婶说半个月分一次钱。
谢韵仪很快就算出来了:十两八钱。
林春兰两口子呆住了,好半晌才喃喃道:这么多钱!
谢韵仪笑眯眯的说:柳婶不是让今天多泡二十斤豆子?那明天就是一百五十斤豆腐,咱家能得六钱银子,一个月就是十八两。
林春兰捂住胸口,眼巴巴问林染:豆腐粉够的吧?
林染神色自然:用得差不多了,我跟阿清去寻。凌云山山脉这么长,不会少。
林春兰和林秀菊放心了,两口子笑得嘴巴合不拢。
她俩嘀咕过好几天,豆腐粉里头真要用珍珠粉?真要买了珍珠,阿染和阿清不得先给她们瞧瞧?
八成就是女儿儿媳为了不让人眼红,胡诌的。豆腐粉就是从山里得来的,不花钱!
不过,大伙都信豆腐粉里有珍珠粉。那粉白得晃眼,捏起来轻微硌手,融在水里不见影,总不能是麦子大米磨的。
想到一个月能分十多两银子,林春兰和林秀菊同手同脚,晃晃悠悠回屋睡觉去了。
早些睡,不能耽误了半夜起来泡豆子。
洗漱完,回屋关上门,谢韵仪问起阿娘阿妈没关心的:晚上要炕饼子?
林染:不是,做面引子。
什么是面引子?
蒸豆渣馍馍用,比豆渣饼子好吃。
谢韵仪期待:明天吃?
林染:明天晚上回来做,一早要上山晒狼皮。
今晚还剁麦秆么?
剁。
好,我们做很多纸!哪天去县里,我想法子卖一点。到其它县城和府城再卖一点。谢韵仪看着黑乎乎的土墙,攒够了钱,咱们盖砖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