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太子也会骑马前来。
到时候可就没机会了。
谢明夷利落下马,牵着缰绳,走到那辆马车前,轻咳一声。
四周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都在等待小国舅的下一步。
谢明夷微微俯身,细白脖颈间挂着的璎珞发出细碎响声,闪着刺眼美丽的光。
“我想要这辆马车。”他很自信,舔了舔被风吹得微干的唇瓣。
一匹西域进贡的枣红马,换一辆老旧的马车,这笔交易很划算,任谁都会心动。
马车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谢明夷等不及了,他一只手撩开马车帘子,向里望去——
男人容颜如画,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头,手执书卷,安静地垂眸,鼻梁起伏的弧线优美恰到好处,淡粉色的薄唇微抿。
发觉帘子被掀开,他微微抬头,睁开那双狭长眼眸。
错愕一瞬。
看清谢明夷的面容,他的眼神转变得极快。
谢明夷却手指一颤,连笑都僵在脸上。
这不是陆微雪,还能是谁?
大胆
谢明夷迅速放下了帘子。
这马车里有脏东西,绝对碰不得!
就算他骑马骑得累成狗,都不要陆微雪的马车。
陆微雪看着帘子在眼前垂下,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也徒然消失,眼里翻腾的浓烈清晰旋即归于平静,只是握着书卷的手微微用力,一股阴森感占领心头。
他强忍追上去的冲动,将帘子掀开一条狭窄的缝,黏稠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缠绕了上去。
谢明夷气冲冲地离开,腰身细得不足一握,衣领处露出的脖颈白得耀眼。
如此阴暗灼热地窥视着那人,早已成了陆微雪的习惯。
想套上金项圈,把他禁锢在怀里,吻去他眼角颤抖的泪水,让那双水瞳渐渐失焦。
卑劣歹毒的心思按在最阴暗的地方。
见谢明夷一次,心底的妖魔便蠢蠢欲动一次。
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却一字都未看进眼里。
陆微雪想起昨日太子莫名的示好,无论如何都要他坐马车,美其名曰是照顾他病弱。
太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陆微雪便没有回绝。
他静等好戏的开场。
-
两刻钟过去,原本只在宫墙顶露了个边的太阳渐渐升上来,金光灿灿的,微凉的空气也被照得暖融融的。
太子还未来。
谢明夷重新坐上了马,想到陆微雪那张脸。
风华绝代又怎样,心眼坏,面目怎么都可憎!
方才没有再看到陆微雪头顶有什么字,他心里倒松了口气。
看来跳大神还是有用的。
可一见到陆微雪,他便不由得忆起那日在青楼的屈辱,陆微雪挟持他时,竟然敢……触碰他那处。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碰他那里。
“腾”的一下,有什么从耳根处烧了起来,一直蔓延到脖颈。
以前怎么不知道,陆微雪这厮居然这么大胆。
他真是小看了他。
谢明夷骑在马上,扭动了几下腰身,却怎么都调整不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臀部的灼热感更加明显。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胡乱拨弄起枣红马的鬃毛,想把无尽的羞耻感从体内赶出去。
“哟,谁又惹我们小国舅了?跟我们说说,给国舅爷出出气。”一个身穿浅蓝华服的青年牵着马走过来,吹了个口哨。
说话的正是侯府世子孟怀澄,容貌俊秀,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位列谢明夷的狗腿子之首。
谢明夷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手下的枣红马都快被薅秃了。
太子久久不来,不少人都等得无聊,也便乱了阵型,纷纷搭话:“国舅爷别生气啊,此次是为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祈福,太子殿下不会故意来迟的,想必是陛下和娘娘留他有事,也未可知啊。”
“看看,看看,后面那位都早就来了,太子爷肯定马上到喽。”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队尾处唯一的马车。
“那位”像是个禁忌,又像是个脏东西,谁都不愿意沾染。
皇后娘娘怀上了龙胎,圣上便将九皇子从冷宫里放了出来,说是大赦天下,可九皇子也要包含在内么?
宫里宫外,朝堂后宫,波云诡谲,局势不稳。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只能抱团取暖,彼此拉帮结派,而当今世家之首,便是谢氏一族。
至于谢明夷,上有谢皇后庇佑,下有谢丞相撑腰,自然成了他们竞相谄媚的权贵新秀。
脾气差些又怎样?不说小国舅这一身份的光环,便是那张精致郁丽的脸,能博得美人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都是值得。
见孟怀澄受了冷落,他们都幸灾乐祸起来。
这个孟怀澄仗着和谢明夷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