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今天出差回来。”
这个消息简直晴天霹雳,更让她难过的是,后座车窗降下来,凌修远示意她上车。
“祁知礼,你就是这样对我恩将仇报的吗?”
让她爸来把她抓回去。
“哪来的恩,我不在舅舅面前添油加醋说你一番就不错了,你还要我怎样?”
“算了算了。”
凌若初死到临头了,没心思和祁知礼争辩了,乖乖低头像个鹌鹑一样上了车。
凌修远朝这边看了一眼,程诉站在祁知礼旁边,第二次见这位手握重权的凌先生。
这一次他看向程诉的眼神,和上一次好像不太一样,除却探究,还多了点意外。
祁知礼带着程诉上了自己的车。
他浅浅看了眼袋子里装着的衣服,想着凌若初还是一如既往的敷衍,每年生日要么不记得,要么就随便给点东西打发他,可真是他亲妹。
今年倒是有点不一样,虽然仍旧不用心,但这是程诉替她挑的,纵使程诉再三解释。
“是凌小姐叫我帮忙参考的。”
都不重要,祁知礼不缺凌若初这份礼物,衣柜里也不缺这一件衣服,他只是在想,程诉在为他挑这件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很喜欢你……”
什么?
“挑的衣服。”
刻意的停顿叫程诉的心情和坐过山车一样上下起伏,祁知礼拥有一种把话变暧昧的超能力,程诉每每和他聊天,总有一种在调情的错觉。
但听到这话的前半段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也是不可否认的生理反应。
而祁知礼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喜欢程诉,所以也喜欢程诉挑的衣服,听到程诉那句松了口气的“那就好”,叫他心思雀跃。
好像在确认,程诉是在用心为他准备,即使这份礼物是透过凌若初呈现到他面前。
“怎么了吗?”
祁知礼一直盯着她看,程诉被看得慌得很。
“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你眼睛下面有颗痣,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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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色起意理智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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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下的痣被称作泪痣,传说有此痣者,为爱所苦,被情所困。
祁知礼觉得这话不可信,程诉哪里像是会为情所困的样子,她分明,
不动心。
能叫不动心的人动了心,那才是真本事呢。
指尖的触感是光滑的,她眼角的皮肤和别处没有任何分别,只有在某些特殊时候,这里染上情绪会泛红,祁知礼曾见过,在他吻她的时候。
他想看到又不想看到那一幕,他想亲吻程诉,却不想看见她抗拒哭泣的表情。
手指在那颗痣上停留了很久,程诉倒是没推开,只是不明白祁知礼这个动作的意思,他很喜欢这颗痣吗?
以前明月也和她提起过,说她多了这颗痣,在本身的不食烟火中多了一些凡俗的味道,才看起来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这颗泪痣,是程诉情感与欲望的化身,是她一切情动与心动的具象表达。
“程诉。”
“嗯,怎么了?”
“没什么。”
祁知礼就是在想,下一次见这里变红,会是什么时候。程诉眼尾泛红的时候,太勾人了,让他也忍不住动情。
京大开学了,华悦的总裁办公室好像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因为凌若初不再过来了。
没了凌若初没完没了的叫她“程诉姐”,她竟然觉得有点不习惯,骤然热闹过后的冷清最让人回味。
还有另一点就是,每次进祁知礼办公室都只能见到他一个人,没了凌若初的在一旁打扰,除了日常的工作接触,某些时候,祁知礼对她的举动太超越,太暧昧了。
指尖无意的触碰,或者是用他那双会放电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程诉哪能受得了啊。
其实这样暧昧的日子其实一直存在,从程诉认识祁知礼第一天开始就存在,从前她没当回事,只是现在感受太强烈,分走了她的心神。
每每此时,程诉就会想起祁知礼对她强势而侵略的吻,还有他那时候说的话。
“我不止想让你当我的助理。”
程诉被这句话困住了,它像石头,让程诉那汪池水涟漪不断,又像枷锁,将程诉捆在那里,捆在一个她不属于,也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位置上。
感性的池水和理性的枷锁在她头脑里打架,正如凌若初说的,她是个理性的人,一直以来,理性的枷锁都占据上风。
让涟漪迎来转机的是中秋那个晚上,新闻里说这是十年以来出现的最亮的满月。
确实又大又亮,抬头就能看到,在京城这样空气污染严重的城市,霾色都掩盖不了光辉。
程诉按程韵的嘱咐,刚和家里人通完电话。
周西的电话忽然切了进来。
“学姐,你知道祁总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