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逾之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有如此动作,刀尖飞落划过他的前臂,划出一道近十厘米的口子,鲜血瞬间从破裂地伤口中迸涌而出。
&esp;&esp;而刀疤男抓住了这个空挡一跃而起,踉踉跄跄向外跑去,消失在了沈逾之的视野中。
&esp;&esp;沈逾之愣了几秒神,随即蹙眉走向倒在地上的蒋磬,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esp;&esp;蒋磬表情缓和了不少,但仍旧面色发白。沈逾之帮他把额角的冷汗擦掉,低声叫了两声他的名字。
&esp;&esp;蒋磬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将自己的手叠在沈逾之那只受伤的手上。
&esp;&esp;沈逾之表情有些不悦,却也没制止他的动作,另一只手从外裤兜里掏出手机想要拨电话,打开一看竟全是一串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而最后一通是两分钟之前。
&esp;&esp;看到这一长串的未接来电,沈逾之左眼不知为何跳了一下。正巧对方电话又拨了进来,他迟疑半秒便接了起来。
&esp;&esp;“喂,是沈助理吗?我是任恺!蒋哥和你在一起吗?老大让我告诉你们杨远找到了,就在废品厂后面那片防护林里——”
&esp;&esp;这么近?沈逾之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张张嘴,刚想说话,外面的街道上却响起来几声惊呼——
&esp;&esp;他下意识去追寻那几道惊呼的源头,而迎接他的却是汽车急刹车时刺耳的声音以及更大一声的巨响,几秒后又是一道物体落地的声音。
&esp;&esp;“杨远被抛尸在防护林里了!老大让你们赶紧来现场——喂?喂?沈顾问你还在吗?喂——”
&esp;&esp;沈逾之没说话,目光定定地望向巷口躺着的人,男人双目失焦,口鼻都在冒血,还有更多的鲜血不断从他身底殷出。
&esp;&esp;只有男人侧脸的刀疤,在月光与血色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esp;&esp; 晚安,蒋磬
&esp;&esp;13
&esp;&esp;后半夜的燕和市人民医院依然灯火通明,急诊室里坐着几名患者,沈逾之端着他包扎好的右臂,双腿交叠在一起,腿上放了本医学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esp;&esp;几分钟后,急诊大门被一名穿着警服的男人推开。他目光飞速地在室内过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看书的沈逾之,于是他快步朝沈逾之走去,有些焦急地问道:
&esp;&esp;“沈顾问,你们怎么样?蒋哥呢?越哥和王组长在杨远现场那边没法过来,你这胳膊怎么伤着了?”
&esp;&esp;任恺看起来是很急,沈逾之合上杂志,绷直的后背向后倚去:“我没事,已经包扎好了。蒋磬还在里面,不过护士说他应该也没什么事。”
&esp;&esp;任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在沈逾之身边的空位坐下,仍有些心有余悸:“也就你们反应快……要不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esp;&esp;沈逾之轻轻摇头:“不,他应该并不想和我们产生直接冲突。”
&esp;&esp;“我和蒋磬当时在街上单独走了很久了,中间还分开买过东西……如果他想下手肯定会选我们分开的时候。”
&esp;&esp;“而且他好像……认识我。”沈逾之回忆了一下,才犹豫说出口。
&esp;&esp;“他认识你?”任恺惊讶,不自觉抬高音量,引得值班护士频频侧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压低音量又问了一遍:“沈顾问,那这个人你认识吗?”
&esp;&esp;沈逾之头痛,食指抵在太阳穴上按压了两圈,有些后悔对任恺说了刚刚的话。
&esp;&esp;其实他的思绪一直到现在都很杂乱,无论是杨远的尸体被发现或者刀疤男的死,还是刀疤男在与他对峙时那一句脱口而出的“姓沈的”,这一切都仿佛被打乱的丝线,他想要抓住什么却无从下手,只能任凭这些事萦绕在他脑内久久无法理清。
&esp;&esp;“我不认识他,但他既然跟踪了我们,应该就没有不认识我们的道理吧。”半晌,沈逾之才回答道,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掺杂了些很难察觉的不耐。
&esp;&esp;任恺没听出来,还被他偷换的概念糊弄了过去。他“哦”了一声继续道:“这么说也有道理。看来杨远这条线索很重要啊,我们前脚刚来燕和,后脚就有人盯着了。”
&esp;&esp;沈逾之点了下头,没再说话,阖上双眼闭目养神,无声地拒绝了任恺的闲聊。他现在精神十分疲倦,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esp;&esp;而就在此时,医生推开了急诊间大门,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