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日夜中想象的,披上喜服,被他抱在怀中的生机勃勃模样,突然觉得天地间一切事物,都不能如眼前人一般,挑动起他难以平复的心绪波澜。
剑尊轻柔握住了少年的指尖,诸承渊轻声道。
“不,怀月,只是我想见你。”
这是一个轻飘飘的,甚至称不上理由的理由。
诸承渊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仅仅因为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而丢下自己本应做的正事,只为了见他的心上之人一面。
这种轻浮的犹如担不起责任,随心所欲的浪子之举,是观渊剑尊曾经最厌恶之人的举动。
然而此刻,怀中被小道侣温热的身体填满,诸承渊才觉得心中无法填补的山海般呼啸的空洞,一点点安静下来。
仅仅是听着小弟子柔软的呼吸,都让他有种只愿余生如此,不复他求的沉静餍足。
祈怀月却一点也不觉得师尊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来找他的举动有多么冲动意气。
少年的眼眸明亮如星辰,祈怀月笑着抱住诸承渊脖颈。
“真好,一定是师尊和我心有灵犀,知道我也想师尊了,师尊才会来看我。”
少年沾染着淡淡口脂的殷红唇瓣,比往日的水红颜色更盛,像是雪地之中的耀眼红梅。
仅仅一眼,诸承渊就觉得喉中生紧,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渴望几乎要压倒他的理智,让他去亲吻舔舐少年唇上那一点仅仅看着就似乎极其甜蜜,让人生出渴望的口脂。
然而诸承渊仅剩不多的理智,还是让冷若寒霜般的剑尊,克制着移开了落在祈怀月唇上的目光。
他不能毁了他的怀月此刻精心准备的一切。
可即使清楚离开是应对他此刻蠢蠢欲动恶念的最好方法,剑尊却还是舍不得松开小道侣轻轻回拉住他的指尖。
等待迎亲的半个时辰极其漫长,然而陪伴在他的小道侣身边,仅仅是这般静静注视着他的怀月,诸承渊便只觉得方才漫长得难以忍耐的时间,再度变得寻常平静。
祈怀月轻轻拨弄着师尊和他同一样式,却显得师尊更如寒山松竹般风姿绰约的喜服腰饰。
少年的鼻子突然凑近了剑尊的喜服,祈怀月仔细地闻了闻剑尊身上淡淡却显得格外纯郁的美酒香气,少年带着点控诉意味的乌黑瞳眸圆滚滚看向诸承渊。
“师尊背着我偷偷喝酒了吗?”
诸承渊面色不变,轻轻托住了小弟子的腰身,让祈怀月在他身上躺得更舒服些。
“怀月,金曜烈焰酒今日启封,此酒过烈,我担心你贪杯易醉,特意……让人调和得温和了一些。”
师尊的话语很委婉,祈怀月却莫名生出了一种师尊在小看他酒量的不服输感觉。
“我千杯不醉,师尊不要小看人。”
剑尊稳稳抱住怀中不服输的少年人,微冷的声音低沉安抚道。
“好,怀月千杯不醉,是我小看了怀月。”
祈怀月这才罢休,然而他对师尊口中的这种烈酒生出了说不出的好奇。
剑尊喜服上淡淡却勾人的酒香,如同冰雪川原上柔软清冽的温风,祈怀月用力地嗅了嗅,就有种口舌生津,想要舔一舔这种酒的感觉。
“师尊让我尝……一杯,好不好?”
祈怀月谨慎地撒娇道,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并不过分的要求。
诸承渊看着少年人如同馋着蜂糖的幼崽般湿润水色的黑眸,仿佛妥协一般地略微松开一只半搂住少年腰身的手。
剑尊修长如玉的指骨捏着一只雪白剔透的玉杯,一丝如同凌空金日般灼目的酒液从空中稳稳落入玉杯中,但只蓄了浅浅的一层,剑尊就仿佛吝啬似地停下了灌注酒液的动作。
祈怀月双手抱住师尊握酒的手,然而诸承渊的手屹然不动,甚至在小弟子震惊的目光中,诸承渊毫不犹豫地将浅浅一层酒液一饮而入。
祈怀月又是震惊又是失望地看向师尊,他没想到师尊有一天竟然会做出和他抢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