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差, 那个词说出来像骂人, 我不想提。

&esp;&esp;那时他偶尔觉得自己是高中生，穿着校服回海外, 站在公交车站, 一站就是一天, 有时候累了，他就走到学校外面，睡在草地上。

&esp;&esp;偶尔他会出现在我家楼下，把我妈认成我姐，很温柔地跟我妈说很多话，我妈有时候忍不住哭，他就一遍又一遍，哄着我妈，不厌其烦地给我妈擦眼泪。

&esp;&esp;那段时间我在上大学，经常能在家里撞见他他，然后等着他家里人一脸抱歉地来接他回家，他妈会跟我妈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esp;&esp;后来他的病不知道怎么就好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esp;&esp;听说他成立了反对校园暴力和欺凌的公益组织，他们不仅会在学校里演讲，线下也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免费给遭受过校园霸凌的学生做心理辅导。

&esp;&esp;这些事是为了谁，我想每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esp;&esp;他的演讲我没听过，但我妈有一次买菜回来，正好遇到他在给高中演讲，听过一次。

&esp;&esp;那天，我听见我妈在厨房里哭了，她一边切菜，一边自言自语，她说黎花妈妈错了，妈妈真的不知道校园暴力对你的伤害这么大，妈妈求你活过来吧，给妈妈一次赎罪的机会吧。

&esp;&esp;那时候我姐已经去世第五年了，我妈好像才刚刚知道，我姐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esp;&esp;可是看我妈两鬓斑白的脸庞，我说不出一句怪她的话。

&esp;&esp;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我只知道，我后来整理我姐遗物，看到她常吃的那些药，我才知道她活得有多辛苦。

&esp;&esp;逝者已矣。我想，她在人生最后的时刻里，是幸福的。

&esp;&esp;后来差不多又过了三四年，在乔亦阳的推动下，教育局对校园暴力和欺凌越来越重视，不仅成立了专项组，而且管控精细化，他功成名就，就此销声匿迹。

&esp;&esp;听人家说，他是接管了他家的生意。

&esp;&esp;又听别人说，他彻底当上了富二代，玩上了富二代爱玩的运动，买了直升机，考了飞行证，成了被人拍到发在网上会被网友骂一句纸迷金醉的人。

&esp;&esp;可我是真的为他开心。

&esp;&esp;我看过我姐的日记，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航天，我猜他后来做警察，他的梦想也依然在星辰，只不过他爱的人在人间。

&esp;&esp;他终于放下，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

&esp;&esp;我姐如果知道，应该也是开心的。

&esp;&esp;只是不知道，这些年他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

&esp;&esp;不过，就算有也正常吧。

&esp;&esp;毕竟将近十年过去，不管是黎花还是黎淼，都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我，如果不是看着照片，凭空想起的话，也会偶尔想不起来她的轮廓。

&esp;&esp;多年未见的人，今天忽然出现在我家，说不懵是假的。

&esp;&esp;他冲我笑了笑，像跟小孩说话那样：“认出我了，不跟我打招呼？”

&esp;&esp;“亦阳哥。”我像最初的那几年看见他时那样叫他，把他领进屋里，给他介绍我男朋友，“坐吧，一起聊天。”

&esp;&esp;“不了。”他微笑摇头，把买来的东西分类，轻车熟路地放在我家客厅和厨房，从厨房出来，“开车路过这里，正好看见楼下有卖东西的，就顺路买了点上来，就不打扰你们了。”

&esp;&esp;我妈连说不打扰，也邀请他坐一会儿，不过同样被他婉拒。

&esp;&esp;临走的时候，他淡淡地环视了房间里一眼，与我对视时，我看见了他眼里的释怀。

&esp;&esp;我姐离开第十年的春末夏初，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

&esp;&esp;是他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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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人的这一生，回首望去，每一个重要环节的组成，都离不开分别。

&esp;&esp;第一次去幼儿园，与父母分别，抓着他们的胸口，哭到撕心裂肺；

&esp;&esp;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一次又一次，与我们最好的朋友，最爱的老师分别，每一次分别，都会觉得再也遇不到那样契合的人，可当时间马不停蹄前进，感情被岁月的洪流冲淡，坦然接受新人；

&esp;&esp;等到大学毕业，在那场饭局里豪言壮语说每年都要再在校门口小饭店约顿酒的朋友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