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戈柔姑娘?”
&esp;&esp;“你终于醒了,你看你,哈喇子流了一脸,看昨晚睡得挺香。”
&esp;&esp;茹承闫听罢,连忙伸手擦拭自已的嘴角,坐起身。
&esp;&esp;“师父呢?”
&esp;&esp;戈柔说:“你师父昨夜就没睡,今早又跟着去测风水卜吉位了。”
&esp;&esp;茹承闫神色如常,昨日发疯打人的那个好像不是他:“师父昨夜无眠?是何事至于师父忙到连觉都没睡?”
&esp;&esp;戈柔冰肌玉骨的脸蛋浮起绯红,强装镇定地扭过头不敢看茹承闫:“就忙些别的,你自已去问你师父吧。”
&esp;&esp;茹承闫:???
&esp;&esp;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师父也不像是会半夜寻花问柳的风流人物啊。
&esp;&esp;搞不懂。
&esp;&esp;茹承闫到井边洗了把脸,记忆渐渐回笼。
&esp;&esp;贺於菟!
&esp;&esp;直到胡夫人和戈柔把午饭端到前院,大家仍然按部就班地坐在一成不变的老旧方桌旁吃饭。茹承闫仍然没有看见贺於菟。
&esp;&esp;“别看了,那小子昨晚就一个人收拾包袱走了。”邓良霁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饭也没吃两口。
&esp;&esp;“没人想关心他。”茹承闫冷冷地说道。
&esp;&esp;一句解释都没有,只会逃避的懦夫!
&esp;&esp;茹承闫极少将心中想法宣之于口,经历巨变之后自以为成长了的他很多事都是处变不惊了。
&esp;&esp;他其实也没想要贺於菟怎么样,当年贺於菟年纪定是比十二岁的他还要小,他没那个能力害人,究其根本其实都没有害人之心。
&esp;&esp;是非对错,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esp;&esp;那些统统打在贺於菟身上的拳头都是他在发泄他的无能为力,因为线索查到顾二这里就断了。
&esp;&esp;只要只要他解释那么一句,认个错,茹承闫就会对自已的无能为力释怀了。
&esp;&esp;可贺於菟偏偏不在。
&esp;&esp;茹承闫沉默地咽下干涩的馒头,觉得舌尖微微发苦。
&esp;&esp;就在他低头时,门口处一道晦涩的声音响起:“阿焰,我来给你认错了。”
&esp;&esp; 迷雾之城36
&esp;&esp;明明是和缓缱绻的声音,偏偏突兀地响起,在茹承闫心中平地惊雷,比高山巨石砸进水里的动静还要声势浩大。
&esp;&esp;明明福至心灵,放在心中所想竟已实现,这一刻茹承闫右边腮帮子里还塞着一口馒头,现在也干得他难以下咽。
&esp;&esp;茹承闫手中无意识蜷缩,把那无辜的白面馒头给捏得不成样子,现在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巫山那天晚上,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幕中,贺於菟看向他的神情。
&esp;&esp;那五年的荣华富贵里,贺於菟觉得就是做了一场大梦,穿金戴银的爹娘,还有调皮捣蛋令人头疼的妹妹。
&esp;&esp;现如今整个人间都只剩他一个人了,才觉得现在那种感觉就像以前经常偷跑进山里,一个人在山中孤寂的鸟叫蝉鸣醒来。
&esp;&esp;曾经他以为这就是他一直寻求向往的自由,到头来,才发现自已周身无所牵挂,如无根浮萍,孤寂世间,什么都抓不住。
&esp;&esp;他恍若站在了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一只脚已经伸出去了。
&esp;&esp;“阿焰,你看看我。我错了,求你看看我。”
&esp;&esp;茹承闫终于肯转过他的后背。
&esp;&esp;他震惊地看着赤着上身的健硕少年,身上捆了几圈草绳,后背是几十根细枝荆条。
&esp;&esp;贺於菟自然也看见了茹承闫眼中的震惊,没来由地不好意思,直视他的脸,解释道:
&esp;&esp;“我没读过甚书,只记得小时候村口的爷爷讲过背着荆条请罪的故事我不想失去你你们了。”
&esp;&esp;话还没说完,人就快要哭出声了,也不知道他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
&esp;&esp;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对着茹承闫跪了,生怕有人过来阻止他。
&esp;&esp;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怎么这么没骨气,茹承闫腹诽,终究还是没有站起来。
&esp;&esp;没人上去扶他,这个结必得说清道明自已解,没人能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