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瞪大眼睛,摆出狠态吓唬这婢女。
&esp;&esp;“不许再提了,不然撕烂了你的嘴。还有,还有哪些人看到了,快快带过来。”
&esp;&esp;说是不信,但等几个婢女被带来,個个都说亲眼所见之后,卢丰娘难免也犯了嘀咕。
&esp;&esp;说来,今日自薛白出门后,杜媗确实有些奇怪,闷在屋里连午饭也不吃。往常那姐妹二人最是亲密,这次连杜妗敲门,杜媗也不应,只推说不舒服。
&esp;&esp;再一想,薛白虽说岁数太小,其实少年老成、才貌双全,而杜媗如花似玉的年纪独守空闺……
&esp;&esp;卢丰娘赶紧摇了摇头,心道女儿守寡在家让人误会,难免有这些流言蜚语,还是早些改嫁为好。
&esp;&esp;这次却得仔细挑了。
&esp;&esp;但似乎改嫁没有预料之中容易,如意郎君难寻……
&esp;&esp;忽然外面一声禀报,又打断了卢丰娘的思绪。
&esp;&esp;“娘子,有客送了名单过来,署名是御史台杨中丞,人已走了。”
&esp;&esp;卢丰娘一时没心思理会,吩咐道:“该是年礼,收好了到时一并回礼。”
&esp;&esp;说罢,起身打开一个匣子,取出几串钱来,犹豫片刻,放回去一串。
&esp;&esp;“快过年了,给你们些赏钱,都把嘴巴闭紧了。”
&esp;&esp;“……”
&esp;&esp;收买了这些婢女,卢丰娘又匆匆赶到书房,对着杜有邻絮絮叨叨不休。
&esp;&esp;“两个女儿,一个丧夫、一个和离,往后可如何是好?五郎被打得不成样子,可怜巴巴的,这些人,这些人到底为何总打我儿?呜呜……”
&esp;&esp;“唉,莫烦老夫。”
&esp;&esp;“郎君你倒是管管他们啊,这个家成什么样子了?”
&esp;&esp;“好!”
&esp;&esp;杜有邻将手中书卷一甩,朗声喝道:“将那敢在外与人斗殴的畜生捆了,老夫要行家法!”
&esp;&esp;卢丰娘也是高门大姓出身,听他要打自己儿子,终于发了火,尖声大叫起来。
&esp;&esp;“老匹夫,欺我娘家无人否?!”
&esp;&esp;
&esp;&esp;薛白醉熏熏地被扶下马车,杜五郎就在前院,连忙赶上前,与全瑞从田家兄弟手里接过薛白。
&esp;&esp;走到第四进院时,正见到杜有邻在正房门前向卢丰娘好言相劝。
&esp;&esp;“老夫岂无考虑?如今虽无了俸禄,我杜家在城外毕竟还有些田产,只要稍节省些……”
&esp;&esp;杜有邻瞥见有人来了,挺直了腰板,双手背到身后,咳了两声。
&esp;&esp;再看那两个少年郎,一个鼻青脸肿,一个酩酊大醉,不由勃然大怒叱道:“两个不成器的,终日在外浪荡,自己看看成何体统!”
&esp;&esp;“郎君息怒。”卢丰娘脾气还是好的,转而倒安抚起杜有邻来,给足了他面子,将他哄回房中。
&esp;&esp;再转过头来,却见薛白摇晃着脑袋,正在努力清醒。
&esp;&esp;“这孩子。”卢丰娘无奈地叹息一声,让杜五郎将薛白扶进屋去。
&esp;&esp;“彩云,去让厨房熬碗解酒汤。青岚,帮他把头发上的雪水擦了,傻看什么?这天气莫着了凉。”
&esp;&esp;安顿好薛白,又唤了两声,青岚才傻乎乎地转过头来。
&esp;&esp;卢丰娘心骂这婢子是魔怔了,再一看薛白,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连忙将青岚支到后罩院去做事,她则转回正房,与杜有邻嘀嘀咕咕。
&esp;&esp;“这般想来,妾身真是大错了,将这般一个俊俏男子安排在后院住着,郎君你想想办法。”
&esp;&esp;“唉,妇道人家做事。”杜有邻不耐烦地道:“老夫会安排。”
&esp;&esp;“太好了,郎君伱只要肯管家事,自是一切都妥的。”
&esp;&esp;卢丰娘浑然忘了之前还骂杜有邻糊涂,此时只觉他威严正直。威严的是长相气度,正直的是不纳妾的操守。嗯,他还博览群书,当然会有办法。
&esp;&esp;暮鼓响过,天色渐暗。
&esp;&esp;用过晚膳,卢丰娘有些不放心薛白,重新往东厢走去。
&esp;&esp;夜色中,她忽然吓了一跳,因见到两道人影悄悄摸到了薛白屋门口,也没提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