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澈好似被下了定身符,瞬间动弹不得。
包括视线。
裴之澈的视线定在祁绒脸上,他只知道祁绒的眼睛好漂亮,看着他的时候最漂亮,再往下,还有嘴唇,带着精致的唇珠,整体是很温柔的粉色,看起来很软,如果亲上去的话……
“他亲过你吗?”裴之澈近乎无厘头地发问,“连我都没有过……”
祁绒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不是要跟我做朋友吗?”祁绒的手顺着他的下巴尖往上抚,“朋友之间是不可以接吻的,记住了吗?”
失魂落魄
裴之澈看起来快要哭了,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所以他有没有……”
祁绒坦然地与他对视:“你觉得呢?”
“可是他都咬过你了……”裴之澈的眼眶发红,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你这个月的发情期呢?找他还是找我?”
按以往日子算,祁绒每个月的发情期大概会在三天之后到来。
但这个月的发情期提前了。
祁绒如实告知他:“我这个月的发情期已经结束了。”
“……什么?”裴之澈彻底碎了。
所以祁绒身上的红茶味是这么来的对吗?贺延不仅仅是简单地咬了祁绒一口, 甚至陪着祁绒度过了发情期。
而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还傻傻地以为祁绒真的无时无刻都跟姜萄待在一起。
“为什么我不知道?”裴之澈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他的声音拔高, 像是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发情期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找我?”他失魂落魄,“我们之前那么多年明明就……”
祁绒听见他的哽咽声。
“你冷静一点。”祁绒的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抚过他的面颊上的眼泪,“不要哭, 好不好?”
裴之澈用脸颊去蹭他的手:“绒绒……”
祁绒缓慢地收回手, 裴之澈还在一路跟着蹭,直到完全蹭不到了,才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抬起头。
“你不要这样……”看不得他这种眼神, 祁绒被盯得心慌意乱,逃也似的往后退了两步,“你先冷静一下。”
祁绒站直了身子, 垂眸与裴之澈对视了几秒:“今晚就先这样吧。”
裴之澈意识到他要走, 连忙摇头,身体和言语都在挽留:“不要,我冷静了, 你不要走,你再陪陪我……”
祁绒轻声打断他:“晚安。”
“不要……”
“你不跟我说晚安吗?”
裴之澈一愣,马上说:“晚安。”
祁绒对他笑了一下,转身回了卧室。
裴之澈万万没想到他真的说走就走,一个人无措地坐在客厅沙发, 望着祁绒的房门发呆。
祁绒抵着门背后站了许久,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他还是能听见门外窸窣的声音。
他知道是裴之澈跟到了他的门口。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像是隔着一整个世界。
以防万一,祁绒从内部锁上了门。
裴之澈当然也听得见落锁的声音,他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门锁,但没发出声音。
他的心里很乱,整个人都像是被打碎了重组的一般,每一个缝隙都在漏风。
今年的冬季冷得透骨。
祁绒没有上床,而是靠着门板蹲了下去,一言不发地陪着裴之澈平息情绪。
如同祁绒能察觉到门外有人一样,裴之澈也能察觉到门后有一个人,那个人跟他一样蹲在门边上,跟他一样保持着沉默。
约莫过了十分钟。
裴之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用指节轻叩了两下门:“晚上很冷,你快点去床上吧,不要陪我了,我马上就回房间了。”
门那边没有动静。
裴之澈继续道:“我走了,我真的走了,你快去躺着吧,盖好被子……晚安。”
祁绒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心绪紊乱地躺回床上,直视着天花板放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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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上不下的氛围持续到了二十号。
是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给林赫山接机的日子。
裴之澈开车带祁绒去机场,除去上车时裴之澈问的那句“空调温度合适吗”之外,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交流。
林赫山的飞机凌晨四点落地,机场的地理位置很偏僻,从市中心开车过去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两人是两点出的门,冬夜的道路上车流量并不小,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都加班到半夜。
路上偶尔遇上红灯,前车的尾灯映照在两人的脸上,祁绒想起来之前同样堵车的时候,他跟裴之澈之间是与此时截然不同的轻松气氛。
为了转移注意力,祁绒私聊了郑筱,问他出门没有。
郑筱好半天都没回消息。
两人到达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