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少年肩上落了层雪，眉目冷清而秀气，目光冰冰凉凉没有温度，又透着几分懒散。他动了动身，朝她缓缓而来，楚慕见状下意识后退，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谁知没退几步就踩到了地上的尸体。

&esp;&esp;她吓了一跳，一只冰冷的手陡然抓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扣到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的脸更是近在咫尺，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占据着她的视野。

&esp;&esp;楚慕不敢动，却也知道，少年的手并未使半分力。他两只眼冷冷睨着她，声音比空中的雪还要凉上几分：“你刚刚唤我什么？”

&esp;&esp;小姑娘身子微微颤抖，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里满是雾气，像是怕极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声。少年如玉般白净的脸沾着血迹，已经凝固了，却仍旧触目惊心。

&esp;&esp;周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好看的眉眼微微弯了下，“夫君？”

&esp;&esp;正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esp;&esp; 喉间刃

&esp;&esp;◎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esp;&esp;看着那匕首，楚慕都快吓傻了。

&esp;&esp;刀身轻薄锋利，削铁如泥，眼前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和她玩笑，只要有一句话不对，这把匕首就会插进她的胸口。

&esp;&esp;雪花落在两人脸上，冰冰凉凉，额边一缕墨发被风卷起，擦过脸颊，少年眼眸冷冽而无情，似要将人看穿。

&esp;&esp;楚慕心里如一团乱麻，刚刚情急之下她的确扯了谎，现在她若是承认了，这少年会不会恼怒之后直接捅死她？

&esp;&esp;脑子里莫名出现这个画面，再看看雪地里的尸体，楚慕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esp;&esp;她之所以胡乱攀扯，唤他夫君，只是想这少年救她一命。楚慕见到这少年时便知他身手不凡，他手里的剑不是凡品。

&esp;&esp;不直接求救，反而用这种方式，只是怕他不愿多管闲事，或无动于衷。

&esp;&esp;这一路上，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esp;&esp;被人牙子拐来的女子有很多，逃乱时跑散的女眷，被家人丢弃的小姑娘，路上遇见偷偷拐来的女子。她们不是没有人试图向外界求救过，可在这乱世里，普通人连自身都难保，谁会管你的生死？

&esp;&esp;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这样。

&esp;&esp;“你没什么想说的？”周始盯着眼前呆滞的小姑娘，微蹙起眉。这小丫头满脸污泥，像是故意将脸弄成这样，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

&esp;&esp;楚慕张了张唇：“我……我……”

&esp;&esp;“不想说的话，我便送你一程。”少年眉头微挑，手上开始使力。这丫头脖子这么细他只需轻轻一用力，她便没命了。

&esp;&esp;杀死她，轻易的很。

&esp;&esp;楚慕可不想死，摇摇头，害怕的去扯他的手，望着他冷漠的表情，她鼻头一酸，滚烫的泪水直直从眼里跌下，划过少年手掌。

&esp;&esp;周始见状目光微顿：“……”

&esp;&esp;他好像还没开始用力吧，这姑娘就这么怕死吗？

&esp;&esp;死有这么可怕吗？

&esp;&esp;周始想不明白。

&esp;&esp;他手上莫名松了几分，楚慕抖着瘦弱的身子，鼓起勇气，两只眼睛雾蒙蒙的，小姑娘颤颤巍巍道：“八岁那年，我曾做过一个梦，在梦里面……我有一个夫君……”

&esp;&esp;少年眸似深潭不起涟漪，楚慕大着胆子继续道：“我……我和他在梦里共度一生，成了婚生了娃娃，阿娘说，这是我们俩的缘分……所以这个梦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esp;&esp;“所以？”周始对故事根本没兴趣。

&esp;&esp;楚慕咽咽口水，眸子黑白分明：“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esp;&esp;周始：“？？”

&esp;&esp;“所以我刚刚看到你时，以为你是我梦里的夫君呢……”

&esp;&esp;周始：“……”

&esp;&esp;楚慕小声说：“才会下意识喊你。”

&esp;&esp;说完，她赶紧补充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sp;&esp;小姑娘低着头，说的跟真的似的，光滑细腻的皮肤划过他手掌，格外的软，又清清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esp;&esp;天一点点亮了起来，风雪犹存。这触感莫名让他想起幼时养过的沙鼠，小小的一只看似怯弱胆小，实则咬起人来定不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