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等待中一天天的过去。不管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纷乱在这小岛上一切都像门前的那湾湖水平静而悠然。这一日窗外仍然飘着令人腻烦的细雨;窗内凌雄健与可儿正在棋盘上厮杀——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可儿拿着一枚白色棋子思量半天又偷眼看了看凌雄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然后犹豫地悬停在棋盘中的一片黑子之间。“你想好了?”凌雄健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望着可儿。可儿立刻收回手。又思量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将白子放在另外几枚白子旁边手指仍然犹豫地按在棋子上。凌雄健立刻咧开嘴露出那个经常被可儿形容为狼一样的笑容。他利落地将手中的黑子往白子旁边一放得意洋洋地伸手去收拾那些落入圈套的白子。可儿忙按住他的手。“我还没想好呢。”“落子无悔”凌雄健挑起眉“你的子儿已经落在棋盘上了。”“可我的手还没有拿开呢。”可儿辩解着推开他的手想要抢回自己的棋子。凌雄健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你又耍赖。这已经是第五回了。”“我哪有耍赖?明明我的手还在棋子上嘛。”可儿挣扎着想要从凌雄健的大手下挣脱出来却动弹不得。“都让了你五回了。”凌雄健一边压制住可儿的挣扎一边贼笑着捡起那些被吃掉的白子。眼看棋盘上本来就已经十分稀少的白子就要被凌雄健收拾殆尽可儿急中生智手肘往棋盘上使劲一压。虽然凌雄健十分机灵地扶住了棋盘盘上的棋子仍然移动了位置。“哎呀对不起。”可儿故作歉意地甜笑着“又乱了重来重来。”凌雄健无奈地瞪着又一盘被可儿毁掉的棋局抬眼看看她冷哼一声。“重来你也是赢不了。”可儿瞪起眼“我是刚学的你也不知道让我一让。”“就算我让了你不还是一样赢不了?”凌雄健双手抱胸往后一靠得意洋洋地挑着眉。正闹着从凉亭那里传来一阵人语交谈的声音。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老夫人和李大人曾经到访过一次外便再没有人上过岛。凌雄健不禁好奇地将头探出窗户。只见一只陌生的官船不知何时驶到了凉亭下一个身穿棕色蓑衣的男人正从官船上下来。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凌雄健不由眯起眼眸。“咦?”他轻哼一声立刻站起身来撑着窗框跳出窗户向凉亭走去。还没到凉亭便听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老狐狸怎么又回来了?”可儿也好奇地探出头去。只见来人推开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略带病容的苍白瘦脸——竟然是靖国侯楚子良。“想你了不行吗?”楚子良将斗笠和蓑衣反手交给身后的侍女也笑咪咪地迎了上来。按常情可儿也该与凌雄健一道迎出去。但是……鉴于那个楚小侯爷似乎很不喜欢她——同样她也不太喜欢这个阴沉的小侯爷——她决定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她正收拾着棋盘却只见小幺和那两个官差匆匆走进屋来抬起一张香案向外就走。“小幺。”可儿忙叫住小幺。“夫人。”“抬香案干嘛?”“说是接圣旨。对了……”说着小幺转身走到一边从一个匣子里摸出一把香又捧起架子上的一只香炉急匆匆地向那两个公差追了过去。圣旨!可儿手中的棋子立刻落了一地。她忙转身也追了出去。凉亭四周无处藏身可儿只得悄悄掩在离凉亭十步左右的一棵大槐树背后偷眼看着亭中动静。只见楚子良手捧着一个黄缎包裹直直地站在香案后。凌雄健则毕恭毕敬地跪在案前。“……乃国之根本……”楚子良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当律判离……”可儿的手为之一抖。亲耳听到这个明明是已经知道了的结果她仍然感到十分震憾。“……为国之栋梁其罪免过……”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幸好凌雄健的罪免过了。只是若如此他的计划还能……“……玲兰郡主……淑德贤慧……予赐婚……”可儿不禁倒退了一步险些跌坐进泥水当中。楚子良的话音未落凌雄健“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他的怒吼震得在水边芦苇荡里避雨的野鸭、鸳鸯之类的水鸟纷纷飞逃开来。“我看看!”他劈手夺过圣旨。楚子良揉揉鼻子无奈地看着他。“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如果不是我而是别人你早就会因大不敬罪被抓起来了。”凌雄健瞪了他一眼仔细将圣旨看了又看不禁骂了一句让可儿不敢靠前的脏话。“怎么会这样?谁的主意?”凌雄健眯着双眼威胁地望着楚子良。“可别看着我。我听说圣上要降这道旨就突然有种感觉知道你小子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才抢了这差事来的。要不是为了你我疯了才在这梅雨天跑来江南。搞得我浑身骨头酸疼你倒不领情。”凌雄健只得忍耐着握握楚子良的手。“兄弟的情我领了。你一定知道什么消息。”楚子良吊儿郎当地耸耸肩。“我猜这十有是太上皇的主意。现今满京城都在谣传说玲兰是跟你私奔了即便只是为了维护皇家体面圣上也只得如此办了。我相信这都是那个刘吉昌干的好事。听玲兰说你被关起来的第二天他就急忙忙地回了京。只可惜我没有碰到他。”他阴阴地加上一句。“该死。”凌雄健诅咒着急躁地在凉亭中踱着步。“那依你看他们收回这个圣命的可能有多少?”楚子良望着他微微一笑。“怎么?你不打算接旨?我猜也没人能逼你娶玲兰。所以我才来的。我想尽我能力劝一劝玲兰。你再吓一吓她让她跑回京去主动要求解除这桩婚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不是指这个我指……”凌雄健突然现可儿摇摇晃晃地从槐树后现身。望着她那副凄惶的表情他知道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