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越来越响他也越来越享受这种名声带来的好处——可以任着自己的性子爱朝谁瞪眼就朝谁瞪眼。渐渐地应了那句“三人成虎”的成语就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他原本就是一个冷漠、不易亲近的人。而可儿却意外地撕开了他的这层外衣……花厅里众仆役正忙碌地搬运着凌雄健的宝贝。他本人却只是懒懒地坐在那张虎皮椅中瞪着搁在巨型书案上的靴子摸着下巴默默地出神。他正在试图分析那个叫作“可儿”的妇人。他想起初次见到可儿时的情景——真不敢相信那只是四天之前的事情他感觉似乎已经认识她很久了——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把他当一个正常人看待了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自在的与另一个人相处。特别是那还是一个女人。可儿竟然不怕他。即使他已经动了怒——任何其他人都会选择逃遁的时候她仍然不怕他……也许就是因为她不怕他才让他对她产生一些奇怪的感觉吧……凌雄健倒换了一下脚。矛盾。就是这个词。他在可儿的身上多次看到一种矛盾。她精明到会为自己讨价还价却又迷糊到不肯认清自己的感觉。她口口声声宣称不相信男人却又相信他不会伤害她……想起两人的“协议”凌雄健不由咧开嘴。也许她不知道他这人是最拒绝不了挑战的。而她的“协议”等于是向他下了一份挑战书。出于军人的荣誉他不会悔约。但出于男人的自负他也不打算守约。至于怎么让这份“协议”没办法完成那就是他的“功课”了。对于正处于百无聊赖中的凌雄健来说这真是再好也不过的消遣了。大殿里该搬的东西都已经搬得差不多了那张目前正搁在他脚下的巨型书案动用了十六个棒小伙才抬到花厅来。当他们将书案重重放在地上时凌雄健看到可儿畏缩了一下并且很快弯下身去检查地砖是否被撞坏了。在被叫走之前她建议将这张大书案就放在花厅的正迎面。她声称这可以让凌雄健获得最佳的视野。然而这样的布置却让凌雄健联想到还没有受伤之前用来指挥军队的大帐——一个他十分怀念却再也没有机会出现的地方。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一个会让他有所联想的书房。凌雄健抬起眼突然现众仆役们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效率不到两个时辰他的书房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只见东侧沿着墙壁是一溜书架架上的书籍都经过了仔细地打扫并且堆放得整洁有序。西侧沿墙则放置着从大殿转移来的博古架博古架的一侧是从偏殿搬来的沙盘。凌雄健的盔甲就立在沙盘和博古架的中间。可儿说得没错坐在这个位置上真的可以眼观四路。不仅整个书房都在他的眼底就连花厅前来往的人流也逃不过他的视线。并且他还能看到操场的一角。也许这到底是一项可接受的建议。凌雄健习惯性地摸着鼻梁上的那道疤。花厅门外隐隐传来喊号子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六个仆役抬着一个裹着布罩的玩意儿吆喝着走进花厅。“爷”为的仆役用浓浓的、几乎听不懂的乡音对凌雄健道“奶奶说这画屏正适合书房让小的们给爷抬来。奶奶还说就放在书案后面最好。”爷?奶奶?凌雄健被这充满乡土味的称呼给迷住了他立刻联想到两个白苍苍的老翁和老媪。他喜欢这个称呼。“是什么?打开看看。”他放下脚走过去。众人放下画屏打开包裹着的布套。立刻一只斑斓猛虎出现在凌雄健眼前。他皱起眉头。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书案如此放置已经让他联想到大帐了再加上这个猛虎画屏难道她真想让他把书房布置成兵部大堂不成?是不是过一会儿她还会再送来一个什么“公正严明”的匾?老鬼放下手中的东西踱过来。“嗯跟将军的气势很配。”他道“把它放到书案后看看效果肯定不错。”凌雄健不置可否地挑着眉看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画屏抬到书案后放好。果然巨大的画屏与虎皮椅以及前面巨型大案十分相配——并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样看上去像公堂而是十分的具有……凌雄健的味道。凌雄健摸摸鼻梁也许可儿比他以为的更了解他吧至少了解他的喜好。“这老虎跟将军很像。”传令兵小幺抱着凌雄健的宝剑走过来道。凌雄健瞪着那只虎。他一点儿也没有看出它与他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而且以他的观点来看那只老虎的眼神太过张扬了些。他想若他是那只老虎想要接近猎物时就绝对不会以这种挑衅的眼神去让对方警觉——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可儿已经警觉起来了。“大殿的东西都搬完了?”凌雄健转过身问小幺。“是的除了将军的弓箭。”可儿似乎很喜欢挂在大殿墙上的弓箭特意请求他不要将它们搬走。凌雄健并没有告诉可儿那箭筒中的一枝箭曾经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他之所以把它挂在身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多年前所犯下的一个错误——那是他军旅生涯中少有的一次败仗。而现在反正他都已经退役了它们挂在哪里都一样。凌雄健的手下意识地抚过腹部那道旧伤痕。记忆中可儿那似有若无的碰触几乎像真实的一样再现在他的脑海当中。他深吸一口气苦笑了一下。这才是可儿嫁过来的第一天也许等这个新娘子不再那么“新”的时候他的反应就不会那么激烈了。他转身拦住那个能说会道的仆役。“奶……夫人在哪里?”他差点儿也随着那个仆役叫可儿“奶奶”。“刚刚奶奶是在后花园里这会儿可能到偏殿去了。爷想让小的去找奶奶来吗?”那仆役忽闪着小眼睛伶俐地答道。凌雄健摇摇头转身走出花厅。凌雄健期待着可儿对偏殿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