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道貌岸然,大景朝堂之上,就再无举贤为官一说!!!”
大景读书人的局势,说坏谈不上,但说好不沾边。
鲁奉往前迈步,死死的盯着韩雨:
“以前世家门阀掌控权利。”
“寒门学子,无出头之日,一身圣贤书读出来,难以为国为民,想出头,只能站队当狗,纸做棺,字为盖,墨宝杀伐刀,世家说谁有错,我们读书人就得写谁有错!!!”
“是我,是我鲁奉以道貌岸然之举,起了这听雨轩,大庇天下寒士!!!”
“是我鲁奉,行道貌岸然之举,下交官员,上谄皇室,换来每年名额,可推举学生入朝为官,让他们远离大多数的强制站队!”
“让他们免受同流之污!!!”
“能真正的做到,一身所学,用之于民!!!”
“我之前只是想让听雨轩再上层楼,,我有什么错!”
鲁奉转身又回头,抓起桌上砚台狠狠砸向韩雨:“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
“我牺牲自已,换来你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以为我很想搬弄权谋吗!?”
“你以为我很想做这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事情吗!!”
“我没得选,我选不了,我如果不做,听雨轩就没有今天,我如果不做,大景天下的读书人就没有今天!!!”
鲁奉眼角颤抖,胡须起伏:“听雨轩不拦陆鼎,丢名,听雨轩拦了陆鼎,以他之强势,又要造多少伤亡!!?”
“谈也不对,打也不对,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做!!!”
鲁奉指着自已:“你现在厉害了,你现在有成就了,你现在是登神强者了,你现在能站在这里指责我了。”
说着,他用之前指着自已的手指,结结实实的杵到了韩雨胸口上,一字一句的说道:“可你别忘了,韩雨,韩先生,当初的你,不过是村上豪强家的放牛童!!”
“如果不是我道貌岸然的起了势,你能读书?你能有今天的修为?你能有今天的地位!!!!”
韩雨沉默了,虽然鲁奉做的事情,让他发自内心的接受不了。
但是鲁奉嘴里吐出的,又是句句最为扎心且真实的事实。
这就是现实。
大多数人岁月静好的前提下,是小部分人的负重前行。
外面的人,可以骂鲁奉是道貌岸然,因为他们没有享受过鲁奉做出的东西,还被鲁奉表里不一的姿态给算计进去了。
但唯独,听雨轩的人,不能骂鲁奉!
许多读书人,也不能骂鲁奉!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为的都是听雨轩,为的都是读书人。
会堂之中,几人沉默着。
鲁奉也没有再说争论的话语。
只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听雨轩是我的心血,当今大景天下的读书人处境,也是我的心血。”
“我无法接受我亲手塑造的心血毁于一旦。”
“今天一事,是我失误,没有想到陆鼎还有后手,居然会公布于振所说的话。”
“现在面对悠悠众口和数不清的他人看法,再做任何解释,都是徒劳,流蜚语必定会随风而起。”
“我老了,以后听雨轩,要靠你们了,听雨轩的名声不能落。”
“我会亲自对陆鼎出手,如果可以赢,挡住了陆鼎南下,所谓洽谈,不过流而已。”
“如果我输了,我的性命,将会是听雨轩名声最大的掩盖,我虽不高尚,但我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听雨轩,一切都是为了大景天下的读书人!”
“我可以死,但听雨轩不能倒,庇护大景天下寒士的寸砖片瓦不能碎!!!!”
鲁奉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已不能死的有价值!
迈步。
身后传来几声呼唤:“鲁先生!”
“鲁师!”
“鲁兄”
鲁奉微微停步,半回首:“切莫和我同流合污,除非你们想看到听雨轩毁于一旦,我死了,听雨轩还在,我们都死了,听雨轩和大景天下寒门读书人的希望,就会灭亡在今天!”
“记住我的话,陆鼎不是永恒的敌人,只是当下时间,地点,处境,选择,立场,决定了对立,其实大汉也挺好的九年义务教育”
鲁奉拖出的尾音,透露着丝丝向往。
韩雨有些急了:“鲁师,我们可以迁去大汉啊,您其实不必做到如此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