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的不仅是军心,更是他秦氏一族世代镇守西疆的根基!
殿内空气再次凝固。
药炉的沸腾声,成了唯一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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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腾的水汽化作一缕缕静止的、晶莹剔透的冰丝!
咕嘟声戛然而止!
炉火依旧在燃烧,但炉内的药液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如同冻结的琥珀,表面光滑如镜,清晰地倒映着炉膛内跳跃的火焰!
整个静雪殿的核心区域,仿佛被瞬间剥离出了正常的时间流速!唯有萧雪衣指尖那朵缓缓旋转的、虚幻的冰莲,散发着冻结万物的寒芒!
……
凝固的时空里,唯有萧雪衣指尖虚幻的冰莲在缓缓旋转,散发着冻结万物的寂灭寒意。
那诡异人影被冻结的手掌距离寒玉匣仅差毫厘,缭绕的侵蚀黑气如同被冰封的毒蛇,狰狞的姿态凝固在空气中。
惨白面具后的空洞黑眸,倒映着那朵旋转的冰莲,漠然的深处终于裂开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李辰安动了。
他没有看那被禁锢的偷袭者,甚至连目光都未曾从萧雪衣身上移开半分。仿佛只是拂去肩上不经意落下的一片尘埃,他随意地抬起了左手。
食指伸出,对着那凝固身影所在的方位,隔空轻轻一点。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空间涟漪。只有一种纯粹的、宣告终结的意志。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声响,如同烧红的针尖刺入积雪。
那凝固在空气中的身影,连同他身上散发的诡异黑气,他覆盖的惨白面具,他身上那暗紫近黑的劲装……从那只被冻结的手掌开始,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渊,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实质!
不是碎裂,不是崩解!
是“存在”本身被强行抹除!
如同被橡皮擦擦去的墨迹!
无声无息,一个完整的人形轮廓,连同周遭被冻结的黑气与空间寒意,瞬间化作一片纯粹的、深邃的、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虚无!
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无比光滑、呈现完美人形凹陷的空间孔洞!孔洞周围,光线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寒玉匣安然无恙。
药炉内凝固的药液镜面,清晰地倒映着那处突兀的虚无。
殿内,仿佛从未出现过那个诡异的偷袭者。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尚未完全消散的侵蚀生机之感,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秦无畏覆盖在头盔下的脸,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极度凝重!他如山岳般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震了一下。方才那铁血煞气锁定的目标骤然消失,并非被击杀,而是被彻底“抹除”!
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他征战一生所理解的力量界限!
萧雪衣指尖的冰莲悄然隐没。
她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了眼前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重新靠回软枕,银眸平静地看向浑身铁甲寒霜未消的镇武侯。
角落里,药炉内凝固的药液镜面微微一颤。
咕嘟。
被强行按下的沸腾声,带着一丝迟滞,重新响起。
蒸腾的白气袅袅升起。
……
药炉重新沸腾的咕嘟声,打破了殿内死寂般的凝固。袅袅升起的白气中,混杂着草药的苦涩与奇异的芬芳,却再也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里的、源自绝对力量的森冷余悸。
秦无畏如山岳般矗立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覆盖着玄铁手甲的巨掌下意识地按向腰间悬挂的佩剑——那本是伴随他征战沙场、饱饮敌血的凶器“破军”。
入手却是坚硬冰冷的兽首吞口剑柄,以及一片空荡的铁甲冰冷。他这才想起,入殿之前,遵照皇都戒严禁令,佩剑已留在殿外。指尖传来的触感,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未知与绝对力量的警兆!他征战一生,面对过尸山血海,遭遇过绝世凶兽,甚至曾于万军之中挑战过异族踏入圣域的图腾祭司!但从未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像刚才那般,轻描淡写地将一个强大的存在,连同其存在的空间印记,彻底从世间抹除!不留痕迹,不带烟火气!
他缓缓抬起头,沉静如古渊的目光再次投向李辰安。这一次,那目光深处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愤怒与职责带来的压迫,更添了一层厚重的、如同面对深渊般的忌惮与审视。
“北斗阁,七杀影傀。”秦无畏的声音低沉了许多,金铁摩擦的质感被一种压抑的凝重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