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一摄。
那颗凝固着惊愕、恐惧、不甘的头颅,便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花白的头发凌乱,枯槁的面容扭曲,兀自圆睁的双目中,似乎还残留着最后那句“你不敢杀我”的威胁。
正厅内,死一般寂静。
所有崔家族人、供奉、护卫,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颠覆认知、摧毁信仰的一幕。千年世家的家主,如同待宰的鸡犬,被人于重重护卫之中,于家族核心正厅之内,轻描淡写地摘下了头颅!
李辰安提着那颗尚有余温的头颅,缓缓转身。
目光扫过厅内每一张煞白惊恐的脸,扫过这座金碧辉煌却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千年府邸。
“千年世家?”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从今日起,没了。”
话音落,他身影再次冲天而起,撞破正厅华丽的琉璃穹顶,化作一道青虹,射向那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目标——皇城巍峨的北城门!
……
天色将明未明,启明星孤独地悬在东方的天际。
东凰城北门,高达十丈的巍峨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守城的兵卒刚刚换岗,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
昨夜内城方向的巨大轰鸣和冲天火光早已惊动全城,流四起,人心惶惶,但具体的消息还被严密封锁着。
突然!
一道青虹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自内城方向疾驰而来,速度快到极致,瞬间便悬停在北门城楼正前方的半空中!
青虹散去,露出李辰安的身影。
他凌空而立,青衫在破晓的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赫然提着一颗双目圆睁、须发染霜的人头!
“看!那是什么人?!”城楼上的兵卒瞬间惊醒,惊恐地指向空中。
“他手里……提着……提着个人头?!”
李辰安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惊疑不定的守军,声音不大,却如同滚滚雷霆,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北门区域,甚至向着寂静的城区扩散开去:
“崔家崔衍,丧心病狂,火烧贡院,意图屠戮数千举子,罪不容诛!本官李辰安,奉皇命主考东凰,代天行罚,已将此獠就地正法!”
“其首级在此,悬于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话音落,他右手一扬!
那颗属于崔衍、凝固着最后惊骇与威胁的头颅,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沛然巨力,精准无比地射向北门城楼最高处、那根悬挂旌旗的粗壮旗杆顶端!
噗!
一声闷响。
旗杆顶端,那精钢打造的锋利矛尖,瞬间贯穿了崔衍头颅的下颌,将其牢牢地钉在了最高处!
头颅悬挂,面朝城内。
花白的头发在清晨的寒风中凌乱飘舞,枯槁的面容扭曲,圆睁的双目空洞地“俯视”着下方渐渐苏醒、即将陷入滔天巨浪的东凰城。一滴被晨风冻结的暗红色血珠,顺着冰冷的矛尖,缓缓滑落。
城楼上,所有守军如同被施了石化法术,仰着头,张着嘴,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悬挂在最高处的头颅,看着那个如同神魔般悬停在空中的青衫身影。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心脏。
李辰安做完这一切,身影缓缓下降,最终轻盈地落在城楼最高处的垛口之上。他负手而立,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轮廓,如同镇守天门的神将,散发着镇压一切的凛然威仪。
他不再语,目光平静地扫过脚下渐渐骚动起来的城市,扫过那些因惊恐而汇聚、指指点点的早起人群,最终投向远方天际那一抹即将撕裂黑暗的鱼肚白。
崔衍的头颅在旗杆顶端轻轻晃动,空洞的眼窝,仿佛还在无声地咆哮着那句“你不敢杀我”。
而城楼之上,那持剑而立的身影,用最冰冷、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宣告了答案。
千年世家?
那又如何。
一样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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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阻挡,在那道青影面前,都如同纸糊的玩具,瞬间被碾碎!
崔衍脸上的疯狂与威胁彻底僵住,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眼睁睁看着那道索命的身影,无视了一切阻碍,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冰冷的、仿佛蕴含着九幽寒潭的眼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淡淡的、混合着贡院烟火气的清冽气息,以及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杀意!
“不!你不能杀我!”崔衍的理智彻底崩溃,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嚎叫,身体因恐惧而筛糠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