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偶尔从云缝中透出的微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莫先生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得意，“老夫的机关，够他们吃上好几壶的了！”

并未发现，乔念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指节微微蜷紧，透露出她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楚知熠就站在她身侧，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细微紧绷。

他伸出手，温暖的大手轻轻覆盖住她微凉的手背，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念念，不能心软。今日若不让这些人付出血的代价，不让他们知道强攻药王谷的后果是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的，他们绝不会相信你真的肯把药池交出来，只会以为我们外强中干，软弱可欺。唯有让他们痛了，怕了，我们接下来提出的‘擂台’之策，才会有人愿意按我们定的规矩来。”

乔念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夜风中，甚至隐约能够闻到甜腥的鲜血气。

微凉的空气刺入肺腑，让她更加清醒。

她知道楚知熠说的是对的。

江湖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而是讲实力的地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今日谷外死的每一个人，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保护谷内的弟子，为了保护师父和历代先人留下的珍贵传承。

他们不死，他日，死的就是他们药王谷众人！

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些许波动已然平息，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和属于谷主的坚毅。

望着远处黑暗中那些混乱闪烁、迅速减少的火把光点，听着渐渐稀疏下去的惨嚎声，始终没有再说话，没有心软。

这一夜，药王谷外的山林，被鲜血悄然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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