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闻听此,顿时心里一松,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原来是让自已帮他报仇,只要不是什么大人物,报个仇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你跟谁有仇?”老潘问道。
“你先说能不能帮我!”肥龙倔强地说道,“如果能报仇的话,我就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但是,如果你不能帮我报仇,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服你。”
皱了皱眉头,老潘心中暗想,这肥龙该不会是得罪过什么黑道大哥之类的吧?
如果是黑社会中的人物,那倒是简单了,无非是好勇斗狠而已。
“只要你归顺我,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老潘顿了顿之后,觉得这话力度不够,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你的仇人自然也就是我的仇人了。”
肥龙的嘴角动了动,缓缓地说道,“我跟副市长郑文山有仇。”
我去,这不是瞎扯淡嘛。
老子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对政府官员下手呀。
这不是把自已往火坑里送吗?
见老潘沉默,肥龙哂笑一声,“我就知道,这事儿你不敢做的。”
说着,他摸出烟来,给自已点燃了一支,随即将烟丢给老潘。
老潘也点燃了一支,重重地嘬了一口之后,才缓缓地问道,“你跟郑文山究竟有什么仇怨,说说看。”
肥龙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候的情景。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了,肥龙的父亲将两套衣服递给肥龙和他的哥哥,让他们两个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哥儿俩开心地进了里屋,开始试穿衣服,哥哥当时说过一句话,让肥龙至今记忆犹新,“老二,咱爸今天上午在集市上跟人打架了,把人捅了一刀。”
“真的?”肥龙惊讶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个正经本分的生意人,从来不会缺斤短两,教育他们兄弟两个,也开口必称,要本本分分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谁能成想,父亲居然也有如此暴戾的时候。
“当然了,我亲眼看到的。”哥哥说道。
“为什么?”肥龙问道。
“工商所的家伙,把咱爸的秤杆子给撅折了。”哥哥说着,脸上露出愤恨之色,“他们还掏出手铐子,打算把咱爸给带走。”
“然后,咱爸就把人给捅了?”肥龙问道。
哥哥点了点头,“我担心,咱爸得去坐牢。”
哥儿俩穿好了衣服,走到堂屋里给父母看,父亲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来,“以后,家里就指望你们哥儿俩长出息了。”
这句话,宛如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肥龙的心房里。
原以为,报复会在过完年之后才来,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一家人正围着那台九寸的黑白电视,看晚会的时候,忽然灯灭了。
“怎么会停电呢。”母亲诧异地说着,便去伸手拉电灯线。
父亲的第一反应则是,“你俩,先去你舅舅家躲一躲,快!”
说着,他便将兄弟两个,推出了门外,“桂香,你也去。”
这个时候,母亲才反应过来,停电意味着什么。
“我不去。”母亲倔强地说道,“小虎,带着你弟弟先去,我跟你爸随后就去找你们,快!”
说这话的时候,母亲已经去锅台旁边的案板上,拿了一把菜刀。
哥哥不敢犹豫,拉着弟弟的手,跑出了家门。
他们小哥儿俩刚跑出院门十几步,便看到一群人冲到他们家门口,破门而入,紧接着便传来打斗声和母亲的嘶喊声。
“你去找三叔,我去舅舅家,咱们去喊人来帮忙。”哥哥对肥龙说道,“快!”
哥儿俩立刻分头跑去。
等他们喊来了族里的叔叔大爷和亲戚们的时候,父母已经躺在了血泊里,没有了呼吸。
从那以后,兄弟两个的心里,就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肥龙已经长到了十七岁,哥哥是二十一岁。
又是一年除夕夜,早已经辍学的兄弟两个,哥哥在修车铺跟着一个师傅学习维修摩托车,肥龙则在一家餐馆里,给人打工刷盘子。
那天晚上,哥哥破天荒地,摆出来了父母的遗像,并且倒了四杯酒。
“老二,过了年以后,你就十八岁了,是个男人了。”哥哥小虎端起酒杯来,“自从爸妈去世以后,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