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最后一日,阮凝玉赶了几天的细活,终于绣完了那副手套,而后兜里揣了她模仿谢凌字迹的纸条,便亲自去了庭兰居一趟。
眼见阮凝玉出现在了庭兰居门口,正在做针线的书瑶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表姑娘竟然主动来公子这了!
若是大公子知道了,怕是觉得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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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王爷!你不能不管鸢儿啊王爷……”
姜知鸢害怕地攥着囚车辕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见到了少年皇帝,刚递了消息,原本有大好的荣华前程等着她,凤冠霞帔,椒房之尊,都近在咫尺,可如今,怎么一切都没了呢……
慕容澜眸光沉沉地盯着谢凌,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谢凌,你等着。”
说完,许是觉得姜氏跟泼妇似的哭闹丢人得很,慕容澜登车,竟狠下心,一去不回头了。
谢凌冷眼扫向囚车里的女人:“带走。”
姜知鸢瘫软在了地上,双眼无光。
这时有一顶青绸轿子在路边停了下来,银翠伸手,扶着弯腰从里头出来的许清瑶。
“谢公子,且慢。”
许清瑶眨了眨秀雅的眸子,声音如同染了烟雨,悠悠传来。
见到许清瑶着浅杏撒花袄,披着红羽纱面白狐狸披风现身,沉稳如兰,大气又端庄。
捕快们从未见到这般粉光脂艳的端庄闺秀,一时个个都看直了眼。
又想到近来谢大人与许小姐的传闻,谢大人从湖中救起许小姐,于是这几人对视一眼,莫非——谢大人要好事将成了?
故此,几人看向许清瑶的目光中都有了讨好的意味。
姜知鸢瞬间激动地攥住辕木。
许小姐来了!许小姐定是来救她的!
她难掩激动,眸里迸出希望的光。
谢凌也没料到许清瑶会现身,见她福身,遂也施了个礼。
周围的捕快都在争先恐后地喊许小姐,许清瑶展颜,对他们微笑,竟叫他们都看痴了。
眼见谢凌拧了眉。
许清瑶便道:“瑶儿此番过来,是听说了姜姑娘的事,过来给姜姑娘送行的……”
说完,眼眶便盈了泪,她偏过脸,用汗巾子抹泪。
说完,眼眶便盈了泪,她偏过脸,用汗巾子抹泪。
捕快们见了,无不感叹,说出些“许姑娘好心肠”、“许姑娘是纯良之人”的话来。
银翠眼见谢凌面色略沉,心觉不妙,忙道:“二来,我家小姐来见姜姑娘……还有一桩事。”
那厢,姜知鸢正以为许清瑶是过来解救她的,在囚车上望眼欲穿,神色巴巴的,好不可怜。
一名身材瘦削的捕快听了银翠的几句话,便过来打开囚车。
姜知鸢目露欣喜,心里对许清瑶更是感激,恨不得对当即许清瑶磕头谢恩。
许小姐救了她太多次,她感恩戴德得落下泪来。
谁知,捕快上前,却是眼睛一扫,竟用蛮力将她手腕上一缠丝赤金玲珑镯子给生生扯了下来,疼得她痛叫一声,手腕都弯了。
捕快将镯子取了回去,神情恭敬,“许小姐,你瞧瞧,这是不是你那镯子?”
银翠接过一瞧,冷笑:“正是!”
“我家小姐在赏梅宴上见姜侧妃形单影只,无人相伴,便好心地与她多说了几句体己话,一来二往,两人便熟了,我家小姐是将姜侧妃当知己好友看待的,没想到,姜侧妃竟瞎了心!上回见面,竟起了熊心豹子胆偷了我家小姐的金镯子!
“上回在藕香榭喝茶,小姐摘了镯子洗手,不过转个身的功夫,这金晃晃的镯子便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今日却戴在了姜侧妃的手上!”
姜知鸢如五雷轰顶,头皮发麻。
她什么时候偷过许小姐的镯子?她对许小姐感激流涕,忠心耿耿,恨不得来世给她当丫鬟报答她,又怎么可能去偷许小姐的东西?!
这金镯子,明明是今日她的贴身丫鬟打开妆奁,取出来给她戴上的!慕容澜赏她的首饰太多,她怎么会每样都认得清?故此姜知鸢也没多想,只觉得这缠丝赤金镯好看,金灿灿的,便戴着它花枝招展地出府了。
银翠仍在那边道:“这镯子乃是夫人给小姐的陪嫁之物!没想到姜侧妃心机深沉,如今还摊上了官司,马上要关入大牢……果然,都是天打雷劈的报应!”
眼见许清瑶还在那低着脖颈抹泪,银翠忙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