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他一声“衡哥哥”。
然而,就在这恍惚的一瞬,乔念似乎感知到了他的视线,缓缓转过了头。
阳光从侧脸移到了她的正面,照亮了她整张脸。
她的眼神清澈依旧,却不再是记忆里那种无忧无虑的明媚,而是沉淀着深深的忧虑、疲惫和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
她看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眸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没有记忆中的亲昵依赖,只有一种带着审视和关切的冷静。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高,语调平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醒了?”
如同寒冬腊月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冰冷的现实感瞬间击碎了所有温暖的幻觉。
萧衡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刚才那点虚幻的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刺骨的清醒和一种难以喻的失落与难堪。
他刚才竟差点……沉溺在那么可笑的幻境里。
他迅速移开目光,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这才真正注意到周遭的环境。
狭小的车厢,陌生的陈设,只有他们两人。
他立刻侧耳倾听——没有大队人马行进的嘈杂声,没有熟悉士兵的交谈,只有单调的车轮滚动声和马蹄踏在土路上的声音。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这是哪里?”他声音沙哑,带着刚醒来的虚弱和警惕,“楚知熠他们呢?你要带我去哪儿?”
乔念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没有回避他眼中的疑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白水城,我们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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