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如何全盘接收上海的拜耳药厂,那样我就能够以更高效的方式加快生产,造福社会。”
伍廷芳听出了李谕话中意思,“先生不仅支持对德宣战,想得更多了一步,在下佩服。”
蔡元培咳嗽了一声:“咱们还要不要聊点文化的话题?”
伍廷芳已经达到目的,忙说:“应该,应该的!”
李谕则先给蔡元培道了个歉:“蔡校长,我把何育杰丢在美国了。”
蔡元培一愣:“丢在美国了?”
李谕说:“哥伦比亚大学一定要留他做一年客座教授,美国科学院聘他为外籍院士后,也有至少十场讲座要开。”
蔡元培无语道:“北大好不容易有这么出色一个物理教员,我当初还说你不要挖墙脚,没想到直接给送去了美国一年!”
李谕说:“又不是不回来,而且……就现在的校风,缺他一年无妨。”
蔡元培说:“我可告诉你,下不为例,以后必须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李谕赔笑道:“放心吧,以后我帮你再培养几个院士出来。”
蔡元培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其实现在北大的教员中,连博士都没有,马上来的胡适是头一个。
……
沙龙结束后,李谕开车顺便送梁启超回家。
路上,梁启超问道:“疏才,你刚才美国回来,那边什么情况?”
李谕说:“还能怎样,都在报纸上登出来了。”
梁启超说:“现在的人心很难猜测。前几天安徽督军倪嗣冲来京城,他是总理段祺瑞的亲家,一开始不知道段总理的意图,到处宣扬对德宣战一定会亡国,还说我是‘亡国文妖’。后来他知道总理也主张对德宣战后,态度立马大转弯,变成了一个坚定的主张派,还大声疾呼,‘对德宣战应该无条件同意,并且越快越好!’”
李谕笑道:“哪是什么主战派,他分明是看脸派。”
梁启超叹道:“他是段总理的亲家,都如此首鼠两端,很难想象其他督军团会有怎样的想法。”
现在段祺瑞一直背靠各省督军组成的督军团的支持,隐隐有了军阀乱政的预兆。
当然,李谕知道眼下最麻烦的还是徐州的张勋。
荒唐
李谕知道早晚都会对德宣战,所以提前做点准备,此前拜耳药厂已经在京城、天津、武汉、广州等地开设了分销的西药点,主要售卖阿司匹林等药物,李谕过来给他们打好招呼,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照常经营。
售卖的阿司匹林等药,李谕不按常规出牌,竟然在广告上写明了可能引起的副作用,不过貌似还是没什么人在意……
刚到药店,李谕遇见了一个熟人。
“呦!这不是南海圣人嘛,差点没认出来。”李谕说。
康有为歪头一看:“李谕?”
李谕打量了打量康有为的行头:“南海先生,您怎么穿得像个农夫,而且胡子也没有了?”
康有为嘴角一撇:“我穿什么你管的着嘛?”
李谕忍着笑说:“南海先生肯定是偷偷摸摸来的吧?莫非有什么重要事情,给在下说说。”
康有为甩甩袖子:“怎么,我不能来?”
“我就是随便问问,”李谕说,“月初的时候,黎元洪大总统突然召长江巡阅使辫帅张勋入京,还带了几千辫子军。而且听说辫帅还从神武门进了紫禁城。”
康有为大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谕摊摊手:“和邻居聊天时知道的。”
“邻居?”康有为问道,“你和谁是邻居?”
李谕说:“黎大总统喽。”
康有为说:“原来你也住东厂胡同?”
李谕拱拱手:“没错。”
康有为是被张勋请来京城的,他异常热衷复辟,现在难得遇见一个有点实力的军阀支持清室。
但身为保皇党的领袖,大事未成之前,康有为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到了京城,于是剃去胡须,化妆成农夫模样,搭乘三等车厢由津浦路北上,经天津转至京城。
可没想到第二天黎元洪就知道了他进京的消息。
康有为哼了一声:“民国过去了六年,运转得一塌糊涂,总统、总理不知换了多少个,这哪是稳定的国体?真是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李谕说:“您的意思,还得让紫禁城里的小皇帝重新登基?”
康有为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天下人的意思。”
他说话还挺缜密。
李谕微笑着说:“我在京城住了多年,平时见了许多遗老遗少,他们的发型可比您更像前朝旧臣。”
康有为摸了摸头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流亡海外多年,不得不剪发易服。辛亥后才回国,从那时起我便重新蓄发,只不过时间太短,总共也就五年多一点,所以头发只有这么长。”
李谕装作吃惊的模样:“辛亥之后,全国都在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