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机修班长(1 / 2)
因四季如春,故有春城之称。
临近国庆长假,为了能在长假之前多完成一些生产任务,单位企业比往常更加忙碌了。第三机械修理厂也不例外,热火朝天的的景象就出现在“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的横幅之下。
傍晚时分渐渐有些凉意的,薛建平推着二十八寸的上海凤凰顺着下班的人流不断的应对往来工友的问好往厂大门走去。
第三机修厂规模不大,三百多人的编制,有两个机修车间,主要业务是机械维修,这当中又主要以车辆维修为主,是春城市乃至省直运输单位省属市属机关事业单位唯一的车辆维修保障厂。
当年建三机厂的目的就是如此。
薛建平就是从一机厂支援过来的老工人,厂子搭建了起来,他也就安定了下来,十年下来,已经是机修一班的班长,同时是八级钳工。说是老工人,实际上他今年才三十八岁,离中年都还差着两岁。尽管如此,他已经是有着二是二年工龄的老工人了。
二十年后八级钳工会被世人捧到传奇高度,事实上的确如此,只不过在八十年代这类超人类存在的数量颇多,以至于没有完全凸显出来。薛建平是八级钳工,这也是十年前从一机厂抽出来建设三机厂的主要原因。
八十年代的工厂,大大小小的谁没几个撑场子的顶级工人。这个时代的工人也是前后几十年里素质最高的一代工人。
薛建平的能耐多了去了,以至于除非有显身手的机会,不然许多人都会忘了他八级钳工的身份。拐弯抹角打听到薛建平的陈铁军,自然就不知道这个隐藏的主力技能了。
在三机厂门口一侧拦下薛建平后,陈铁军直接自我介绍,“薛建平同志吗?你好,我叫陈铁军,101厂的厂长。”
“厂长?”薛建平警惕地看着陈铁军,怀疑之色相当明显。
二十来岁的厂长是夸张得很。
陈铁军露出憨厚的笑容,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双手递过去,“薛师傅,这是我的证件。”
薛建平仔细看了证件,不由的和气地笑了笑,还回证件,说,“陈厂长真年轻。”
“我是从前线下来的,暂时代理101厂的厂长。”陈铁军解释了一句。
“101厂我知道,一个修小车的小厂。陈厂长找我有事?”薛建平的态度更友好了一些,带着一丝敬佩。
春城是大后方最大最重要的城市,可以说是战区中枢了,群众们对当兵的尤其是从前线回来的官兵,是十分的敬佩。客观上来讲,1979年之后的国防军,威望重回了巅峰状态。不夸张地说,绿军装红领章比几十年后的无限额信用卡都要好用。
陈铁军直接进入正题,道,“薛师傅,我们遇到了技术难题,想请您帮忙看一看,在不影响您工作的情况下。”
看了看天色,陈铁军说,“薛师傅,不如我们边吃边谈,我请您下馆子。”
“那怎么行那怎么行。”薛建平摆手说道,“我请你吧,没有让子弟兵请客的。”
陈铁军没客气,主动接过薛建平的自行车推着,边走边说话。
确认了陈铁军是部队干部,薛建平对有机会与部队搭上关系是积极的。部队声望如日中天的当前,老百姓都有很强烈的尊崇心理。
“我们厂食堂有个职工辞职了,自己开了个小餐馆,拐弯就到。”薛建平指了指前面的街角说。
他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依然是惊讶而费解的神情,可想而知职工辞职干个体户所带来的观念冲击。八十年代的工人是毫无争议的高收入群体,家里有个当职工的定能引来左邻右舍的羡慕,倘若是农村出来的,那更不得了,说是全村的骄傲也是不为过的。
上学了的孩子,如果父母都是职工的话,就社会现实分类而言,基本上等同于三十年后家里有别墅有大奔驰。双职工自然是比单职工更厉害的存在。这里指的是工人,当然是国营工厂,这会儿的工厂全是国营的。
能进厂当职工,绝对不会去政府单位。这年月的公务员太穷了。
适龄女青年嫁人的首选是职工,然后才会是其他公职人员。当然,部队干部是比职工还要高端的存在,可是要嫁给部队干部比考985还要来得困难一些。
就收入来说,薛建平月工资是278元。这是让大多数人仰望的高收入。八毛钱一斤猪肉一毛五一斤大米的年代,薛建平是没有争议的富人。对比之下,每个月拿13块钱津贴的陈铁军,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让薛建平请客。到了下个月,陈铁军就该拿干部工资了,加上立功带来的各种补贴,其实也没到一百块钱。
凤凰牌自行车百货商场售价168元,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奢侈品,省吃俭用一年下来也买不起,却是薛建平一类的高级工人随意添置或者更换的商品。
事实上三机厂的许多领导工资是没薛建平的高的,见到薛建平是笑呵呵打招呼多聊几句的。这就是一个工厂支柱型工人的地位和待遇。社会地位则更是无需多言,全国一心奔工业化的此时,如同二十年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