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4)
来跳去,用力一扑,却怎么也够不着,却原来已经沉沉睡去。
月坠星沉,不知不觉已过了许久,梆子响过,杨氏一数,竟已睁着眼熬到了丑正。
也不知怎么,这几事事不顺,金姨娘那里是个大头,这大头又分三件事,头一件是秦恒这庶子,第二件便是争夫君的宠爱,第三件乃是猝不及防冒出来的秦淑争婚,原以为夫君的宠爱不甚要紧,今日骤然一听外面另有个粉头,却也由不得自己不醋。
杨氏在家时虽然受宠,却也是大家子教养出来的姑娘,知道做大妇的要有容人之量,那些妾室之流,好听些是半个奴婢,难听些便是些猫儿狗儿,不是这个还有那个,与其费尽心机地除去,不如拿捏着分寸留在手里,对主母名声和丈夫面子都是有好处的。
丈夫这些年一向待她不错,因着她不爱吃醋,在同僚们面前更多一份面子,又爱重她两分。
自然了,这份爱重也是有代价的,徐姨娘便是因着这大方的名声,被知州夫人给塞进了秦府。
往事好似流水一般,连绵淌过杨氏眼前。
徐姨娘是个穷苦人家女儿出身,被买了学弹唱,尚未公开露面,便被盐商买下了送给知州大人。知州大人甚好女色,家中美貌婢妾不知凡几,徐姨娘进去了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便被主母磋磨得脱了一层皮。因着徐姨娘实在清秀,知州夫人也当真忌惮,某日宴会便命她出来献艺,再命管事在知州面前说些笼络下属的话,这便将她落在了秦家。
这么个人,若是要推,杨氏也自有一百种法子,可是一来是上峰赏的,二来人也还算清白,最重要的一条,那金姨娘生了儿子,骄娇二气日盛,杨氏思索了好几日,终究还是把人给留了下来。
幸而徐姨娘在知州家里学得眉高眼低,除了嘴碎也没旁的大毛病,杨氏派了个懂事的梨花去,倒也算是稳住了府里的天地。
金姨娘温柔小意,徐姨娘娇憨可爱,二人也颇斗了些时日,然而金姨娘毕竟有手段,徐姨娘产女后伤身,不大有精神奉承主君,也只这么一段时日,金姨娘又把男人拢在了身边。
便是这时,秦览又和唱戏的商姨娘搅在一起,杨氏两难之下,点头放了商姨娘进府,虽然分去了金姨娘宠爱,却也实在是添了不少烦恼。
几个姨娘,没一个是按照杨氏的谱纳的,忽忽数年,府里便也这么过来了,儿女们说亲的说亲,进学的进学,杨氏原以为就这么将日子过下去,谁知现如今又来了个什么清倌儿!
章来家的说得有板有眼,几乎是拍着胸脯子打包票:“太太知道,我这些年再不多嘴的,若不是真事,哪敢拿到太太面前嚼舌头!我家那口子跟着去,虽没能进门,可是怀里却揣了条帕子回来,那帕子扑得香粉,绣得蜜蜂钻花房,若不是怕污了太太眼,我就带来了!”
丫鬟们犹不知什么意思,杨氏却已明白了,秦览这是确确实实沾了粉头妓子了。
只不知那头,到底是怎么个身份,是暗门子,还是秦楼楚馆?杨氏心里不知转了多少主意,恨不能把秦览从睡梦中摇醒了问个究竟,可是到底还是忍住了,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次日起来,杨氏面色便带了些青白,紫晶一见,便大吃一惊。她是知道究竟的,明白太太大约是被气着了,这时又不知如何劝解,瞥了瞥坐着梳头瞌睡连天的秦览,略提了提声音:“太太瞧着像是累着了,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这话一出,秦览立刻回身来看杨氏,果然见她面带倦色,一叠声地道:“快去请个好大夫来!这是怎么了?可是柯家走礼的事累着了?”
若是往日,杨氏定是受用这一番话的,如今却好似吞了苍蝇,只觉得丈夫欺瞒还做戏,尚未吃早饭,便恶心了起来,俯身直作干呕。
大夫尚未请来,张妈妈已闻讯赶到了屋里,见秦览还未上衙去,心里不由得替杨氏满意。
张妈妈是杨氏的乳母,一路跟着她从杨家到秦家,辛劳数十年,如今大多时候都在荣养,寻常无人敢拿事情烦她,她自己又识趣,并不大管闲事,这时陡然赶来,秦览只当杨氏不好,声音都抖了起来:“张妈妈,你快瞧瞧慧娘!”
张妈妈听了小丫头说太太晨起干呕,掐指一算,仿佛这个月太太月信并不曾来,心中已有了想头,这时见姑爷着急,反怕事情不应验,白叫姑爷的高兴,于是便道:“老爷莫急,天气渐热,太太怕是一时吃坏了东西,待大夫来了看过便好。”
无缘无故,乳娘定不会咒自己生病,杨氏心里猛然一跳,不由得看向张妈妈,见张妈妈眼中似有期盼,不由得头脑发懵——自己这许多年的心病,难道竟得佛祖庇佑,今日可解了?
这里主仆二人打着哑谜,秦览却推磨似的在屋里不停打转,杨氏看得眼晕,又捂着心口干呕起来,秦览见了,也不在屋里发急,自往外头去骂人:“怎么叫请个大夫,这许久都不来?瞧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秦览素来威重,丫鬟们无有不怕的,这时听见他认真生气,你推我搡,都不敢往里去,少不得求了碧玺,告得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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