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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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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笙的目光稍稍放远,车前已然可见卢记绸缎铺子的招牌,他轻拍着汪峦的后背:好了九哥,再去探探这位程岗,说不得还有意外之见。

汪峦随着祁沉笙再次下了车子,而随着车门关合的那刻,何城东终于向同在前排的司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最近,离祁二少太近的差事,都不是份好差事。

卢记绸缎铺子,也颇有些年头了。祁沉笙这几年的生意虽说越做越大,但到底并没有要一家独大的意思,故而云川城中,他祁家的铺子开得再多,也不曾为着排挤旁人而撕破脸。

故而当他带着汪峦,走进这店面中时,头发花白的卢老掌柜虽说惊讶,但也是笑脸相迎的。

不知祁二少今儿怎么得了空,来老朽这小铺子里?

倒没什么要紧事,祁沉笙揽着汪峦,手中的绅士杖却不曾收起,轻敲两下后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过是听说,老掌柜家招的女婿很是有为,想要见上一面,聊上一聊。

那是不知,祁二少与小婿有什么可聊的?卢老掌柜说完,不禁斜目看了看祁沉笙身边的汪峦,脸上仍带着笑说道:难不成,小婿也入得了祁二少的眼?

这话说的便着实失了尊重,祁沉笙的眼神当即变了味道,汪峦也开始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位老掌柜。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恰好从外头走来。他身上虽也穿着长衫,但气质上却很是淳朴,见着卢老掌柜便恭敬地喊了声:爹,您这是--

你就是程岗?汪峦将卢老掌柜的事暂撂到一边,此刻听了那男人的称呼,心中已然确定了几分。

是,我就是程岗,那男人点点头,转身看到祁沉笙的眼睛时,便也认出了他:你们,你是祁二少?

程岗,这里没你的事,去后头查货去。卢老掌柜直接打断了程岗的话,口气强硬地催他离开。

可程岗入赘卢家这些年来,向来是极听岳父的话,可如今他却明显感觉到,祁二少的登门好似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留下来听听。

卢老掌柜急什么,汪峦本无心再多计较什么,只是瞧着那卢老掌柜越发过分,索性便靠在祁沉笙肩膀,故作出那恃宠的模样,轻咳着说道:便是贵婿当真愿意来,我也是不许的。

你算是什么--卢老掌柜刚要口出怒言,却不想被祁沉笙骤然而至的一个眼神,便生生挡了回去。

汪峦见他那般模样,更是不愿再费口舌搭理,转而抬眸望向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程岗,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们今日前来,不过是为这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程岗听到是十多年前,神情上顿时便有所触动。

祁二少!卢老掌柜越发恼怒,他自知赶不动祁沉笙,刚要去再赶程岗时,汪峦却直接说出了那个名字:素犀。

我们,是为着素犀姑娘的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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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记绸缎铺,已然不是什么能说话的地方,最终三人还是来到了临着云水的酒楼中,坐到了二楼能看着石桥与河岸的小间中。

兴许是因着昨日的事,此刻这酒楼中比起以往安静了不少,更容易让他们之间的谈话进行下去。

自从坐到这里起,程岗的目光便一直望着窗外,当年他亲眼所见素犀溺死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说道:

我跟素犀,确实在老家订过亲。

但我们也都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素犀一向只当我是同村出来的兄长。

她是被姚家人逼死的。

鬼织娘(二十) 是姚老夫人。

夏日里的阴晴, 最是如人心般异变。

晌午时南风吹得紧,转眼便上了阴云,闷得池子里的红头鲤都浮到水面来透气。

姚继沣就那么坐在窗前, 隔着丛开得紫薇花,遥遥地望着织机前忙碌的女工们。他手中的钢笔尖已然干透,账本上还压着几道无色而杂乱的印子,像是不久前才落的。

多少年前,他也曾很喜欢坐在这里, 因为只要一抬头,就能望见素犀的背影,她仿佛就在那淡紫色的花丛间, 可实际已经离开太久太久了。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因着外头的天昏沉,屋子里也暗得厉害, 姚继沣怔怔地应声望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走近的人影是姚继汇, 下意识地起身招呼:

大哥, 您怎么过来了。

没事没事, 你坐着就行,姚继汇微胖而白的手摆摆, 叹了口气说道:大哥就是来看看你。

姚继沣没有说什么,听着姚继汇继续说道:老三就那么没了,就剩下咱们兄弟俩继沣呀,大哥也知道你又想起当年的事来了,可到底都过去那么久了, 你也要看开些。

我没什么事,姚继沣将手中的钢笔帽扣好,他也知道如今三弟新丧,而大哥姚继汇又难以成事,姚家到底还是需要他撑着的:大哥您放心吧。

我当然放心你的,以后咱们兄弟好好过姚继汇还在说着,声音离得那样近,却好似被天边的闷雷声遮掩得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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