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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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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两台织机同时发出的声响, 云薇绝望地流着眼泪,死死地克制着不去回头,那织机的声响似乎也跟着停顿了一瞬。

但云薇却没有丝毫的放心, 她能感觉得到, 有什么正在背后的黑暗中, 睁开了眼睛。

果然片刻之后,咔--地一声, 织机在她背后又响了起来。

云薇实在忍不住,猛地抱住头啊地叫了出来,可就是这短短的叫声,仿佛鼓舞了暗中的空荡,所有的织机刹那间全部爆发出嘈杂的声响。

咔咔咔--

咔咔咔--

咔咔咔--

无论是身前还是身后, 无论是远处还是眼前,那一台台无人操纵的织机,仿若疯狂般,不断地发出织布的声响。

云薇也彻底崩溃了,她彻底放弃了逃跑,害怕地趴在地上,抱着头大哭起来。

她不知自己究竟哭了多久,甚至在那杂乱的织机声中,居然又昏睡过去。但当她醒来时,耳边的一切声音,竟全部消失了。

云薇睁开眼睛,茫然而又恐惧地看着四周,不止是声音消失了,那一台台织机也消失了。

眼前仍旧是黑暗的,她却好似受到了某种征召,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在那里,无端地亮起了一盏破旧的灯,照亮了仅剩的最后一台织机。

云薇明明是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抗拒,但她的身体却还是走到了织机前。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看清楚,织机旁分明坐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破旧的衫裙,破旧得已看不出任何色彩与花纹,她仿佛没有感知到云薇的到来,瘦骨嶙峋的手搭在织机上,正一下又一下地推拉着,将自己长长地头发,丝丝缕缕地绞入其中。

云薇想要惊呼着后退,但她却动都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用自己的头发,纺出了信纸大的一块布。

不那不是信纸大的一块布,而是一张真正的信纸。

云薇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的字--

云薇姑娘芳鉴:

冒昧打扰心中惶恐,然前日坊前一见,实属难忘

别织了!云薇失声地叫着,扑上前去,生生地撕扯着那张信纸,却被织机上的木刺扎得鲜血直流。

可女人却没有停下,她依旧低着头,将自己长长的头发缠进织机里,然后继续推拉着,织出新的布。

这一次,的确是布了,云薇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攥着从织机上扯下的书信,警惕地看着织机。

那布一点点地成了形,上面仿佛带着某种纹样,但又毫无规律,云薇只是看着看着,而后乍然瞪大了眼睛。

不要不要她的口中不断念着,眼泪又流淌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了魔怔。

那布上织的哪里是什么纹样,分明是织出了几日前,姚继广房中的情境。

那面目令人作呕的中年男人,得意地拿着她的书信,居高临下地挑起了她的脸。

云薇至今还记得,他舔着自己的耳坠说出的话:你若是不怕,我自然就去交给大夫人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想着什么抬进府里做小,说不准你三姊妹的命都要没了

不要织了!云薇再次扑上前去,可这次任凭丝线深深地割入她的伤口,织机上的布却怎么都扯不断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却要被那恶心的三掌柜威胁。

就是因为那几封书信,连日来姚继广一次次,一次次地将她叫到房中。他并不敢真的对云薇怎样,起先只是摸摸手脸,而后将她搂抱入怀,而就在昨晚--昨晚他竟逼她脱下外衫,作弄侮辱!

不要--深深陷入回忆中的云薇,重重地地撞在织机上,用牙咬用手抠,她仿若被逼到绝境的发疯,而姚继广那张比恶鬼更令人绝望的嘴脸,终于被她撕烂了

云薇望着手上沾满鲜血的破布,也终是失了力气瘫倒在织机上,眼泪流淌下来,与手上的血融为一体,染红了大片的丝线。

而这时,织布的女人也停了下来。

她没有对云薇的撕扯破坏有任何不满,而是向着云薇伸出了如骨的手,慢慢地放到了她的头上,竟像是安慰般,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想要我的命吗云薇已经不想再躲了,她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在这里也好,至少不用再去面对姚继广的猥、、亵。

可抚摸着她头发的女人,却摆了摆手,推动着织机,留下了这样几个字:

我是想要帮你

帮我?云薇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她干裂的唇微微开合:你能帮我什么

面对云薇的问题,女人再次推动织机,木梭在她的手与丝线间穿越,织出的布上又带了仿若实景的纹样。

云薇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过去,看着那布一点点成形,她的眼睛也渐渐睁大,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

好好

就这样

她残破的双手,抚上了女人新织出的布,口中喃喃着好似与她无声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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