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1 / 3)
在还小的时候,那些浅薄零碎的记忆里,家里也是会有花的。
基本都是时令花卉,但总有几朵玫瑰跳脱季节的约束,安安静静地待在阳光照射的地方,从黑暗里开出一朵花来。
可是突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陈词微皱着眉侧过头,恰好对上顾言的眼睛。
他蹙着眉,眼里带着防备和疏离,深处还有一点点未加隐藏的疑惑,明明不是什么好景色,可是落在顾言眼里却意外的好看。
于是话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那我送你?
陈词:什么?
顾言:花,我送你?我知道前面那条街有一家花店,都是早上运过来的,最新
鲜字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看见眼前人眸子里的疏离和疑惑全都变成了看戏和嘲弄,有病?
顾言:
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人,陈词收过手转身就走。
他好像见过这人,但每次都离得挺远看不清样貌。
喂二近的两次,每一次都会说出些越线的话
陈词眯了眯眸子,抬步向前走的时候,看见夕阳将身后那人影子拉的老长,就落在自己脚边,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踩上去。
偏偏落脚的时候,这人犹豫了一下,从空荡的水泥路上踏了过去。
啧。
烦。
明明就刚被人说了有病,可是顾言居然心情很好,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扬了声音在后面问:我送你花好不好呀,小同学?
陈词脚步一顿,停都没停,吐出一个单字:滚。
滚是滚不掉的,甚至还想黏上去。
杨越偶尔去顾言家,看见他一画室的素描和水彩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只能是喜欢才会不厌其烦地为对方画一幅又一幅睡着的模样。
也只有喜欢才可以耐下性子为人上色。
可偏偏顾大公子不承认。
这时顾言却突然想自己打自己两下,为自己年少轻狂时的含糊其辞和否认。
对方明明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自己却为他画了将近一年的画,在放学后无人的操场等过他几十次。
这种心情,要说只是给模特画画,谁信呐。
顾大公子向来说到做到,说是送花就绝对不会含糊,哪怕冒着雨也会挑选一束最新鲜的玫瑰抱着走进一间小巷。
可是雨水里却裹了血腥气,他微微皱眉,尚且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一声剧烈的碎裂声。
很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脚踩在雨水里,溅出水珠,一步一步向深处走去,他听见厚重的门扉被人从里打了开。
少年跌跌撞撞,带着满脸的死气和一身伤痕,竭力跑出很远。
血珠落了一地,步步踩出黑暗里的花。
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心上,涩涩地扯着疼
春夏之交, 最是阴雨不断。
陈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 只看见一片触目的白色,往哪里看都是白的,干净到没几分生气。
他运气好, 并没有伤到内脏, 醒的也及时。
伤口处用了药, 这时候一点也不疼,不去碰的话甚至连自己也意识不到那里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口子。
陈词垂了眼眸, 无神地愣了一会。
他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从那扇门后跑出来时的情形, 记得沾了满手的鲜血淋漓,可是却记不清他是怎么进的医院。
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个下午的时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他将视线移过去,便看见窗台上的一只瓷花瓶。
花瓶里放了一朵粉玫瑰。
好像是有人说要送自己玫瑰来着。
可那人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他勾起唇角, 轻轻地笑了一下。
警察是没一会儿就进来了的, 问了几个问题, 得到了答案便出了去。临走之前却有一个看起来入职不久的小警察又偷着溜了回来, 像对弟弟一样的摸了一下他的头,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小心说:请你吃糖, 要加油呀!
护士姐姐给他换药的时候, 眼眉都一起蹙了起来,咬着下唇低声咒骂了一句。
陈词有些惊讶,抬了眼眸看过去。
他见惯了人情冷暖, 也见惯了黑暗丛生。没想到在这一间病房里,接连看见了不曾见过的温情。
他微愣了愣,护士似乎觉出自己失态,平复过心情之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我问过医生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伤口有些深,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躺着休养。
陈词并不清楚该怎么处理人情世故,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该点点头,然后道一声谢。
他不常笑,可一双桃花眼眸里却是天生带了笑意的,温柔多情,藏着散不去的甜。
所以他一声谢谢之后,便看见护士耳廓发了红。
她眼神躲闪开,瞥见床头柜上那颗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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