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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撩人 第4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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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琢光忽然说:“你喜欢谁,想嫁给谁,我都答应你。”

柔止差点脱口而出,那我喜欢你。

不过她忍住了,只是有些羞涩不安地睁着眼,怔然地望着太子忽然温和下来的眉目。半晌,她正色说:“哥哥你说话算话么?”

文琢光笑了笑,摸了摸她脑袋,低低地“嗯”了一声,只是说:“可是你要想好,不可儿戏。”

柔止若有所觉。

她忽然问:“哥哥能不能同我说说,孝懿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相似的话题,她实在是同文琢光提过很多遍,他口中的孝懿皇后,似乎永远都有千奇百怪的一面。她是第一个力排众议,要建女子学堂的皇后;是一个会亲自带着太子下厨房的皇后;是一个昔日舞刀弄枪尤甚许国公的皇后……也是皇帝这些年,在旁的宫女子身上,处处寻她影子的皇后。

文琢光道:“佟先生和很多人都问过我,母后是怎么死的。他们都疑心是有人害她,可我日日侍奉在她身侧,我知道没有人要害她,孙绿竹怎么也是她的婢女出身,并没有那个能力,更不必说旁人。”

他忽地垂下眼睛去,盯着小姑娘道:“她昔日只喜欢舞刀弄枪,少女时期,为了叫心上人欣喜,练了几个月的琴,手指都磨出水泡,消了又长,只是为了给他弹《凤囚凰》。”

那是孝懿皇后唯一会的一首琴曲,文琢光幼年的时候,她经常翻来覆去地弹给他听。

可是那个时候她因为政见不同,因为许家被削弱,因为父亲逝世……已经很久不与皇帝说话了。她在寂寞的宫闱,在曾经以为困不住自己的四方宫墙之中,一点一点地枯萎衰败下去。

她没有中什么毒,不过是心病。

“父皇昔日,也是对她很好的,”文琢光又说,“我记得她先前同我说,她最喜欢的一个风筝落到了树上,她穿着裙子不敢爬树,父皇幼年被兄弟们用恶犬追逐取乐,被迫爬到树上,那日在树上挂了一天一夜,才被宫人找到放下来……他是很怕狗的,可他为了母后,为了母后去爬树,只为了给她捡风筝。”

那时候,他结结巴巴地给许青筠写信: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可最后,不见两小无猜,唯见“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世上的男女似乎总是会犯一些错误,觉得少年情深,必得白头到老。可文琢光从未在父母的爱情中找到这种可能性,他时时逃避自己的心意,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相信昔日的文清客,也是真心实意地爱过许青筠的……可是人一旦当了皇帝,权利与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他昔日宠爱的妃子,如今又有几个能得善终呢?后宫就是他前朝战场的缩影,他想捧哪个家族,就将谁家的女儿宠爱万分,他要想对谁家动手,便将人高高捧起,再一脚踏入尘泥。

“那些对你花言巧语的,来哄骗你的男子的话,你不要去信,”文琢光最后说,“……一句也不能信。”

他太忧心他的小姑娘,她这样天真,像是全天下的美好都汇聚于她的身上,也因此总是会引来觊觎之人。

柔止却说:“可我信哥哥你呀。”

文琢光微微发怔,便又听她笑着仰头,笑容明媚灿烂,“哥哥一定一定不会像皇上那样冷血无情,对吗?”

文琢光凝睇着她,半晌,笑了笑:“是啊。”

“哥哥还没有逛过府上呢,”她忽然说,“今天哥哥既然有空过来找我,我带哥哥逛逛罢。”

……

王脩之浑浑噩噩地走了一段路。

方才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第四人看见,太子似乎也没有要处置他的意思。

可是王脩之在心里颇有些害怕,他立时便想要离开华家,可等回过神来,却又觉得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他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华柔止同太子方才的形容,有些过于亲密了。

他原先自恃出身世家名门,对华柔止势在必得,而今这心思虽被打断,却并未消弭,反倒是愈演愈烈了起来。

他决定去同华家姑娘说清楚,自己方才不过是鬼迷心窍,实则并无轻薄她的意思。

他不知华府内部构造,磕磕绊绊地走了一路,居然来到了花园身处的一处小池塘边。

他看到了柔止正伏在凉亭之中,她早已换了身衣裳,可背影却依旧纤柔动人。王脩之方才略冷了几寸的心忽地又热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想去同柔止道歉——

却忽地听见少女娇娇柔柔地道:“哥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王脩之一惊,连忙停住了步子,下意识地往一棵古树后躲了躲。

他犹记得方才太子望着自己的视线,余悸犹在,着实是有些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旋即,他才发现,太子坐在少女不远处,方才身影被凉亭的柱子挡住了,所以才没被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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