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4)
者曾央求他带封信给思嘉。
可是爸在琼斯博罗干什么呀?年轻的通讯兵回答这个问题时显得有些不安。原来杰拉尔德是在那里找一位大夫跟他回塔拉去。
思嘉站在前院走廊上的阳光中感谢那位年轻的通讯兵帮忙时,好像要站不稳了。觉得两腿发软,如果连爱伦的医术都已经无能为力,因而不得不让杰拉尔德出来找大夫的话,卡琳的病就一定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了!当通讯兵在一阵旋风刮起的尘土中离开时,思嘉用颤抖的手指把父亲的信撕开。请看南部联盟地区缺少纸张已达到何等程度,杰拉尔德的信居然写在思嘉上次给他的那封信的行间,因此好不容易才辩认出来!
“亲爱的女儿,你母亲和两个姑娘都得了伤寒。她们的病情很严重,不过我们总是怀着最大的希望在设法治疗。你母亲病倒时让我写信给你,叫你无论如何不要回家,免得你和小韦德也染上这个玻她问候你,并盼你为她祈祷。”“为她祈祷!”思嘉立即飞跑上来,跑到自己屋里,然后在床边双膝跪下,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心情祈祷起来。她此刻念的不是正式的祈祷文,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同样几句话:“圣母呀,请别让我母亲死啊!只要你不让她死,我就一切从善了!求求你,别让她死了!≈ap;ot;那以后整整一星期,思嘉像只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动物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在等待什么消息,一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就惊跳起来;晚上每逢士兵来叩门时,也要赶忙奔下黑暗的楼梯跑出去,可是并没有塔拉来的音信。她觉得,在她和家庭之间横亘着的已不是二十五英里的土路,而是一个辽阔的大陆了。
邮路仍不畅通,谁也不清楚南部联盟部队如今在哪里,或者北方佬打了什么地方。人们唯一知道的是,成千上万的士兵,穿灰制服和穿蓝制服的,聚集在亚特兰大和琼斯罗之间的某个地点。至于塔拉,已经是一星期无音信了。
对于伤寒病,她明白一星期时间对这种病症意味着什么。
思嘉在亚特兰大医院见得够多的了,爱伦病倒了——也许快要死了。可是思嘉却在亚特兰大,负责照顾一个孕妇,一筹莫展,因为她和家之间有两支大军阻隔着啊!是的,爱伦病倒了——也许快要死了。但是爱伦不可能生病呀!她从来没有病过。连这种想法也难以置信,它把思嘉生命安全的基础也震撼得动摇起来了!爱伦决不会生玻即使别人全都病了,爱伦经常照料病人,让他们都好起来。她是不可能病的。思嘉要回家去。她像一个人吓坏了、迫切渴望回到她唯一的庇护所去的孩子似的,迫不及待地渴望回到塔拉去。
家啊!那幢略嫌散漫不整的白房子,那些悬挂着白色窗帘的窗户,那蜜蜂嗡嗡飞走着的草地上的茂密的苜蓿,那个在前面台阶上驱赶鸭子和火鸡不让它们去糟蹋花坛的黑人男孩,那宁静的红色田野,以及那些延绵不绝、在阳光下白得耀眼的棉田啊!家啊!
如果在围城开始,别的人都在逃难时她就回家了,那该多好啊!那样,她就可以带着媚兰安全地过一段闲暇日子了。
“啊,该死的媚兰!≈ap;ot;她心里不断地咒骂着。≈ap;ot;她为什么就不能跟皮蒂姑妈一起到梅肯去呢?她应当待在那儿,同她的亲属在一起,而不要跟着我嘛。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亲人。她干吗老缠着我不放!要是她当初到梅肯去了,我便早已到了母亲身边。即使现在——即使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她要生孩子,我也宁愿不顾北方佬的威胁冒险回家去。也许胡德将军会派人护送我呢。胡德将军是个好人,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给我一名护兵和一张通行证,送我越过防线的。可是,我还得等那个婴儿出世呢!啊,母亲,母亲,你可别死了!这婴儿怎么老不出生呀?我今天要到米德大夫那里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叫婴儿快些出世,好让我早日回家去——如果有人护送的话。米德大夫说媚兰很可能难产,我的老天啊!说不定她会死呢!媚兰死了,那么艾希礼——不,那样不好,我决不能这样想,可是艾希礼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不过他曾经让我答应过要照顾她的。可是——如果我没有照顾她,她死了,而艾希礼还活着呢——不,我决不能这样想。这是罪过。我答应过上帝,只要他保佑母亲不死,我就要一切从善呢。啊,要是那婴儿很快出生就好了。要是我能够离开这里——回到家中——到无论什么地方,只要不是这里就好了。≈ap;ot;亚特兰大已不再是一个快乐的地方,一个她曾经爱过的极其快乐的地方。现在思嘉对这座不祥的陷于沉寂憎恨起来了,而以前她是爱过它的。自从围城的嘈杂喧哗声停止以后,它已变得那样寂静,那样可怕,像个鼠疫横行的城市似的。在前一个时期,人们还能从震耳的炮声和随时可能丧生的危险中找到刺激,可如今这一片阒寂里就只有恐怖了。整个城市弥漫着惶恐不安、惊疑莫定的气氛和令人伤心的回忆。人们脸上的表情普遍是痛苦的;思嘉认识的少数士兵也显得精疲力竭了,仿佛是些业已输掉的赛跑者还在勉强挣扎着,要跑完最后一圈似的。
八月的最后一天终于来到,它带来颇能令人相信的谣传,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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