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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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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尽情享受这趟“布里恩波鲁”号之旅,前几次怀孕时,像早晨那样的呕吐现象,从没超过一个星期。正如凯思琳那样,过一两天就会没事的。

乘坐“布里恩波鲁”号横渡大西洋,和在萨凡纳奥哈拉家的周末连续狂欢无异,甚至更热闹。才几天,斯佳丽就爱上了这趟旅行。

在波士顿和纽约登船的旅客占满了客轮上的舱房,斯佳丽心想,他们一点也不像北佬。他们都是爱尔兰人,而且深以为荣。他们具有与奥哈拉家一样迷人的蓬勃朝气,对船方提供的一切,无不尽情享受。白天不是下跳棋,在甲板进行激烈的推盘竞赛,就是参加刺激的碰运气游戏,比如赌隔天船能跑多少海里等等。晚上则在专业乐师的伴奏下,大展歌喉或大跳爱尔兰双人对舞和维也纳华尔兹。

即使跳舞结束,还有其他娱乐节目,在女士牌室内的惠斯特牌桌上,随时有人捉对厮杀,斯佳丽始终是忠实的牌友。除了在查尔斯顿赌配给咖啡外,船上赌注之高是斯佳丽闻所未闻的,因此每掀开一张牌,都是既紧张又刺激,赢了钱更是兴奋。从“布里恩波鲁”号旅客身上,可以充分证明美国的确是充满机会的乐土,他们根本不在乎花掉新近赚到的钱。

他们的散财作风也让科拉姆受益不少。当女人在玩牌时,男人们通常都聚在酒吧喝威士忌,抽雪茄,而科拉姆就是在那几,教那些一向精明、枯涩的眼睛,挤出同情与骄傲的泪水。他娓娓述说爱尔兰在英国统治下所受到的迫害,历数为争取爱尔兰自由而殉难的烈士名单,为芬尼亚兄弟会募得了大批捐款。

搭乘“布里恩波鲁”号飘洋过海是一项有利可图的事业,尽管每当科拉姆想起祖国的爱尔兰人贫困交加,就对船上头等舱和美食大餐那种穷奢极侈感到厌恶,但是他每年还是至少要跑两次。

到了第一个周末,斯佳丽对同船的旅客也开始产生了反感。他们不论男女,一天至少换四套衣服,来炫耀服饰的昂贵考究。斯佳丽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珠宝。她自我安慰说,她很高兴,幸好她把珠宝存在萨凡纳的银行保险柜里,否则每晚戴到餐厅去,跟别人一比,就黯然失色了,其实,她根本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从小到大,她所有的一切就一向胜过别人,房子比别人大,仆人比别人多,生活比别人豪华,东西比别人多,钱也比别人多。如今眼见有人锋芒压过了她,心里自是不好受。

在萨凡纳,凯思琳、玛丽凯特、海伦毫不掩饰她们艳羡的眼光,奥哈拉家大小对她也是尽量满足她的需要来讨好她。而船上这些入既不羡慕她,也不那么喜欢她。跟他们在一起,斯佳丽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她无法忍受一个住满这类爱尔兰人的国家,假如再听见佩戴绿标志,她真要尖叫了。“你只是不敢苟同这些美国新贵的作风罢了,斯佳丽亲爱的,”科拉姆安慰她。“因为你是个端庄的淑女。”他这话真是说得恰到好处。

这趟假期结束后,她就得做个端庄的淑女了。她最后一次自由自在地尽情作乐之后就要回查尔斯顿去,穿上单调乏味的衣服,恪守刻板矜持的礼教,专心作个淑女终其余生。

不过至少以后当埃莉诺小姐或其他查尔斯顿人再谈起战前的欧洲之旅时,她不会再感到被冷落,也不会再说不喜欢那些话题。淑女是不会说那种话的。斯佳丽不觉叹了口气。

“唉呀!斯佳丽亲爱的,事情没有那样糟,”科拉姆说。“往好的一面想吧!想想你在牌桌上竟叫他们输得囊空如洗。”

她笑了。没错!她的确赢了不少钱,几个晚上就赢了三十块钱。

等她把这事告诉瑞特!他一定笑坏了。说到头来,他自己过去就有一阵子在密西西比河来往的船只上当过赌徒。这样一想,在海上再待一星期倒真是件好事情。她又不必花瑞特一个子儿。

斯佳丽花钱的态度,吝啬与慷慨兼而有之。多年来,钱是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东西,她小心守着辛苦挣得的每一个子儿,唯恐有人真正看中她的钱,妄想要她一块钱。然而,她却又毫无疑问地毅然负担起供养姨妈和玫荔一家人的责任。甚至在她还不知道要如何照顾自己前,就已经照顾起他们了。如果将来再有不可预知的灾祸发生,就算要她挨饿,她也仍会继续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这种事似乎是天经地义,她想都不用想的事。

她对瑞特的钱的态度,也是相当矛盾的。身为他的妻子,她在桃树街的那栋房子和日常的吃用、穿着无不极尽奢华,恣意挥霍。但是对瑞特给她的五十万就不同了,那是绝对碰不得的。她打算在两人真正破镜重圆后,原封不动交还给他。那笔钱是他要求分居的代价,她不想分居,当然就不能接受。

然而令她耿耿于怀的是,她必须从银行领出一些钱,供作这趟旅行的盘缠。这一切都来得太快,没时间让她从亚特兰大提出自己的钱。

不过她会在萨凡纳存放余下金币的保险箱内放一张借据。而且她已下刀0定决心要尽量少动用塞在她胸衣内,取代钢条,用来撑直她的背、束紧细腰的金币。如果让她再在惠斯特牌桌上赢钱,她就可以只花自己的钱了。咳,运气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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