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1 / 3)
陈越持说:关哥,我回家了。
关容扭头看他,好像在权衡什么,先问的是:你叫我什么?过了半秒追加的是:这么大雨你怎么回?
关哥。陈越持平静地答,认识这么久了,觉得叫你关老师太生疏,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学生,这样叫不太好。雨大还是要回的,打把伞就可以了。
关容皱紧眉:太难听了,叫得好像我是个什么黑社会大哥,要不然就是黑社会大哥手下收债的。
陈越持不接话,他说:叫容哥吧。
关哥。陈越持掷地有声地喊。
关容眉梢一掀:你什么毛病?
陈越持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只要他想,他很擅长这样。关容瞪了他一会儿,正过头对着电脑屏幕:再给你个机会,要么叫哥,要么叫老板。不准叫关哥。
键盘被他敲得噼里啪啦,没一会儿鼠标也咔哒哒一连串地响。陈越持听到他嘟囔:我跟你这儿说什么呢。
沉默之间只有雨声响彻夜晚,冷风吹得人心神恍惚。陈越持很迟地喊了一声:哥。
鼠标的声音骤然一停,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响起。关容说:雨停了再走,我找了个小火炉出来,等下温点酒喝。
楼下的门关掉之后,阁楼的那种隐秘感更加强烈。不过有很大可能只是错觉。
阁楼里只开着台灯,小电视里在唱越剧。关容把小茶几朝旁边挪,在地毯腾出一块空来,两个人就坐在地毯上,中间摆着张很矮的小几,上头搁个小火炉。火炉下面是烧得通红的钢碳,程度刚刚好,一点煤烟气都没有。
为了安全,窗户还是开了一条小缝,寒风从夜里跋涉而来,在屋子里跟热气一撞,打着旋儿地消失。消失时在眉毛和睫毛上留下极轻微的吹拂感。
那炉子好像是专门用来温酒的,一个小钵放上去刚刚好,酒热了就倒进杯子里,一下子是扑鼻的香。
是哪里来的酒?好香!陈越持惊讶。
关容勾着嘴角笑:家里自己酿的。
陈越持敏锐地抓住了家里的字眼,没敢继续问。关容却仿佛并不在意,笑说:我爷爷就爱鼓捣这些。
他把第一杯温酒递给陈越持,陈越持去接,指尖快要触上,被他不太明显且快速地一让。
陈越持心里登时一紧,面上却还是什么都不表露。只是含笑喝下那杯酒。热气一下子滚入喉咙,一直烫到心口处,暖意缓缓堆积起来,把刚才风带来的凉气全部推开。
他从来不知道,喝酒居然是这样烈,然而回味又温柔的事情。
不错吧?关容笑,一边摇动小钵,一边在观察他的表情,洋酒可能好入口一点,但是真的不如这个酒醇。老头子说是古法酿的。
陈越持舔舔嘴唇,把酒杯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推到关容面前,双腿支起来,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微微歪着头看关容动作,说:哥,还要喝一杯。
兴许是喝过酒的缘故,陈越持的状态比平时要松弛,这声哥喊出去显得无比自然,甚至有点小孩子在请求长辈的意思。
关容的眼睛弯得更厉害,眼角微微上挑,在尾部留下极轻微的细纹。他说:喝,喝多少都行。喝完给我签个卖身契。
现在就可以签。陈越持认真说。
关容笑笑了事,专注地温着酒。陈越持找了个干净小碟,开始剥瓜子。碟子里积起一小堆仁儿,他就推到关容那边。
你自己吃啊,不懒得剥吗?关容问。
陈越持摇头:我不爱吃瓜子。
西风夜色小火炉,陈越持发现自己酒量确实不好,第二杯下去就开始头晕。两个人不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交换着手里的酒杯和碟子。
又一回,关容把酒杯递给陈越持,依然避开了陈越持的手指。酒意上头,在关容着意收回手指那一瞬,陈越持耳朵里嗡一下响。
他立刻放下酒杯,一把抓住关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委屈地问他:你为什么不碰我?
宿醉
关容明显是懵了一瞬,而后想抽回手:弟弟你醉了?
为什么啊?陈越持抓得更紧。
关容有点怒了,反而不再挣扎,笑着反问他:不是你不想碰我的吗?
陈越持一怔,想起好像是这么回事,松开手。关容的手腕被他抓得青白,几秒过后开始泛红。陈越持慌了,低声一连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关老师。我可能是喝多了。
关容不理他。陈越持在脸上抹了一把,稍微清醒了一点,垂着头说:我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哥。
别喝了。关容简单地应。
陈越持摇摇头,又静了一会儿,问:你真的是做那个的吗?
关容不怒反笑:哪个?
陈越持说不出话,喉结徒劳地滚动片刻。关容很平静:你心里有疙瘩是正常的,也不是谁都能接受后街的人。
不是,我上次是因为陈越持有点着急,而且愈着急愈委屈,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没有不接受,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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