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 3)
其实陈越持没有把握。
他只是上次答应关容要帮忙的时候来过,他不确定关容一定在酒吧,也不认为关容一定跟酒吧有关系。
在下沉广场的后街,关容好像跟任何人都有关系,也好像游离于所有人之外。
大概是老天听到了他的迫切,刚刚到那酒吧门口,陈越持就看到了关容。他正好从一辆车上下来,要走进酒吧。身后是那个曾经接走他的男人。
男人举着一把大伞,伸长手要去替关容遮雨。关容用手掌侧面去挡住他伞柄,肩膀往左边歪了歪,身体语言显得有点不耐烦。是一个拒绝的姿态。
耳朵里全是雨砸万物的声音。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了什么,总之男人败下阵来,没再坚持给关容打伞。等关容走到酒吧廊檐下,男人驾着车离开。
陈越持站的方向不在关容的视线范围内,因此关容很久都没发现他。
雨势汹汹,然而隔着遮天盖地的雨帘,陈越持还是看清了关容的侧脸。周围没有人,他就立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周身氛围安静到难以形容,显示出他跟一切的疏远。好像他默默抗拒的不是人,是存在本身。
让人不敢去打破,甚至有点寂寞。
两个人就这么一明一暗站了很久,关容终于有要进酒吧的意思。陈越持大步出了藏身的街角,朝着关容跑过去。
关容正转身,猛地被一把大力扯了一下。
眼见着他要反击,陈越持手收得更紧了些。电光石火之间,关容看到是他,消失了动作。
陈越持一语不发,把叠得整整齐齐的伞往关容怀里一塞,也不看关容的脸,转身就走。那伞被他护着,甚至没怎么被打湿。
终于还回去了。
关容对他的行为是什么反应陈越持不知道。往回走的时候,他有一种近乎虚脱的轻松感。
他是刚刚才发现的,不仅是欢姐,在关容身上他也试图寻找过东西。因此这段时间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才会让人难受。
这种自私的行为是不应该发生的,陈越持认定。他不能跟这些人发生关联,更不能从别人身上攥取生活的温度。没意识到的时候就算了,既然意识到了,及时斩断是必须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人和人的关联最后会崩塌成什么样子。
陈越持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因此病一来就气势汹汹。要把前面几年的亏都找回来似的。
他在小出租屋里烧得迷迷糊糊,早上意识到自己不能起床,还没忘记跟欢姐发了短信,提出辞职的请求,又向雷哥请了假。然后用被子蒙着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睡着的时候总是在做梦,全是噩梦。内容都记不大清,只有从一个梦里延伸到另一个梦的恐惧、难过和窒息感。身上忽冷忽热,人半昏半醒,睁眼发现床被汗湿了就换到另一边睡。但是他人高马大的,床架又小,因为睡得太边上,后来又被追着做了个悬崖的梦。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精神拼命用沉睡的方式强迫他的身体休息,或者感冒根本是骗局,是身体在诱惑精神去松弛,以便于人的迷失。
又一回醒来是在半夜。他模糊地听到有人在家里走,额头上被人搭了东西,是毛巾的触感,那人还坐过来给他揩汗。但是他太过疲惫,倦得眼皮都撑不起,只能张开一小条缝,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那身影清瘦。
这画面映入陈越持脑海,而后他猛地坐了起来。
周典。
这一回是彻底的清醒。陈越持环顾出租屋,屋子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但先前收起来的折叠桌被摆开了,上面搁着一杯水,还有一碗粥。
抬手一碰,粥竟然还是温的。
陈越持诧异。应该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址,想来想去,这地方好像只无意间跟妹妹提过一次。莫非是她知道自己病了,不放心所以找过来的?
他在屋里各处找过,来看他的人没有留下纸条。翻出诺基亚,竟然还有电,但短信没有未读,电话也没有未接。此时是凌晨一点,算算日期,他竟然睡了一天一夜还要多。
来看望他的人应该是夜深了才离开的。
陈越持把身体砸回床上,想等天亮了再去问妹妹,然而就这么一躺,再次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是难得的安稳。在难得的安稳梦境里,陈越持看到了关容的脸。
第二天醒来一起似乎都复原了。陈越持先去了便利店,正好碰上欢姐给员工们开完会。
他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欢姐过来了。那个雨夜被彻底抹去,她表现得如常,一天不少地把工资算给他,笑说:去其他地方别太吃亏了,没人护着你,偶尔该偷懒就要歇歇。
陈越持知道同事们都在看这边,却也不怎么在意。只诚恳地点点头:谢谢欢姐。
欢姐垂下眼,也笑笑:我走了啊。
等她离开,陈越持去收拾自己留在员工休息室的东西,找来找去只有一身工装,也是不属于他的。他把工装叠好放在桌边,环顾四周,这里其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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