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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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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仰眸, 认真地盯着哥哥。

这样专注的目光荀宴怎会察觉不到,他低眸看去,隐约察觉到,小姑娘今日有些反常。

若非要形容,像是某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以她的年纪和心智,分明还没到能有小心思的时候。

他抬手,摸了摸那圆圆的小脑袋,低声道:“还不睡?”

静楠摇摇头,呆呆道:“睡不着。”

她感觉胸口有点不舒服,尤其是今日眼皮跳的时候,不过很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直到此时夜深,不适感才再次出现。

手中动作暂停,荀宴若有所思。

大夫曾说过,静楠后脑积压的血块若不特意医治,不会突然消失,需要长达十几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这伤最影响的是她对他人情绪的感知能力,其次,她的情绪起伏也会较常人少许多。

遇到好吃的、碰见喜欢的人,她会高兴;受了委屈、欺负,会难过。除了这两种,其他复杂的情绪基本不会有。

或者说有了,她也不会懂。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今日长胜坊中,静楠和孙云宗同时眼皮狂跳的场景,心绪微微一动。

这两个人,会有关系吗?

仔细想来,并不是不可能。

孙云宗来自夔州,他捡到圆圆同样是在那一带,若说能够攀扯上某种亲缘关系,也不是……等等。

电光石火间,荀宴突然想起,当初调查之人向自己回禀时,曾一句话带过了圆圆母亲的处境。

他道,圆圆母亲原本出身官家,可惜娘家倒台,兄长也不知所踪,所以乔敏才敢那样毫不留情地待她!

如果,孙云宗就是那位不知所踪的兄长……

荀宴眸光渐凝,看着虚空某一点,眉头微微皱起。

孙云宗此人……太复杂了,无论哪种人他都能与之交好。

上至皇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他都能轻松打交道,生意亦是各种场合皆有涉足。

非黑非白,游走于律法的边缘人物,且手段极多。

荀宴与他交往不深,对他的性格并不了解,因此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利益至上,还是重情重义之辈。

假使他真是圆圆的舅舅,荀宴也不可能轻易让两人接触。

静楠看着他,仍在发呆中,荀宴忽然道:“下雨了,可还记得和雨有关的诗?”

“啊”静楠发呆的眼睛睁圆,像是很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哥哥突然成了先生。

她一直就不喜欢读书,即使先生教的都能很容易学懂,也不喜欢。

曾经,她想学先生的弟弟偷懒,但这想法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先看到了先生罚弟弟背书的样子。

那个和她一样大的男孩儿被狠狠用荆条抽了顿,一边哭,一边还是得背书。

先生就在旁边笑眯眯看着。

那种惨状深深印在了静楠的脑海中,从此以后,她听话的对象就多了一个——笑眯眯的先生。

哥哥也会那样打她吗?

静楠下意识缩回了手,胸口的不舒服顿时消失无踪,绞尽脑汁地背诗,将所能记住的和雨沾边的诗句,一股脑地道出。

“几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

殿中回荡着小姑娘脆生生的背诵声,荀宴垂眸凝望,似在认真倾听,又似在暗自出神。

不出一刻钟,这座寝殿内重回安宁,只余外间淅沥沥的雨声。

给静楠掖过寝被,荀宴轻步下榻。

他在偏殿歇息。

入睡前,他因思虑无法合眼,干脆起身写了封长信,准备待雨停时再唤来信鸽。

有些事,恐怕还是得让人亲往夔州去一趟,才能查清。

睡莲绽了满湖之日,整座镜湖都飘了淡淡的莲香,幽幽沁入心脾,令路过之人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圣上生辰将至,他亲自下令,要在镜湖中摆宴,皇宫顿时忙碌起来。

水榭台升起,高高在上,从中心到湖畔,修建了一座长长的浮桥。

浮桥顾名思义,离水面极近,不过两三寸而已,脚步一踏上去,整个人都随之摇晃,似随时有坠湖的危险。

静楠由宫婢带着,步上这座浮桥时,瞬间就感觉桥身剧烈晃动了下。

宫婢脸色微变,手都抖了抖,掌心满是汗水,颤声道:“殿下,别、别怕……”

“不怕。”被她牵着的小公主显然镇定得多,看着左右几乎溢到鞋边的湖水十分淡定,小脸一片平静。

说着,自己主动松开宫婢,左边靠靠、右边停停,惹得浮桥也随之摇晃。

宫婢吓得冷汗频出,“殿下,这桥很不稳的,您当心摔下去。”

岂料小公主一听,疑惑地盯着脚底,竟原地用力蹦跶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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