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28节(2 / 3)
,我差点劝她带你走,我不想做你们的拖累,可是我更怕一个人留在杭州,我不是你,我和外祖父母、还有舅父他们一家都不熟,我根本无法想象寄人篱下的生活。”
“来到京城,阿娘隔三差五对我抱怨,若非被我耽搁了六年,她在阿爹身边,阿爹又怎会纳那么多妾室,阿姐,我真的很想问她,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为什么要用药物吊着我这条没用的烂命?倘若能够自己选择,我宁肯替大姐和二姐去死,当年疫病横行,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还有那天在英国公府认出你,我心里既惊讶又嫉妒,阿姐,我好恨自己废物,但凡我能拿出你一半的胆量,哪怕挣个鱼死网破,也不嫁给成安王世子,又何至于把主意打到卫王身上……”
“阿姐,对不起,对不起……”时绮一遍遍地重复着,水榭里悄无声息,她逐渐被绝望侵吞,“我犯下弥天大错,自知永远无法求得你原谅,惟愿来世,你再也不会有我这样狼心狗肺的阿妹。”
话音落下,她在青榆的惊呼中翻身跳进了湖里。
湖面掀起一片水花,转瞬将她淹没。
她不通水性,像一块石头般直挺挺地往下沉。
灭顶的窒息袭来,她却觉出几分解脱。
只是遗憾醒悟得太晚,失去了此生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忽然,眼前水流自两边破开,无数泡沫翻涌,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袭素色衣裙的少女如鲛人般乘风破浪,灵巧地向她游来,墨色长发似轻纱飘舞。
她在水中握住了她的手。
-
水榭中。
姐妹二人沐浴完毕,时缨从青榆手中接过药膏,小心翼翼地褪下时绮的寝衣。
女孩光洁如玉的后背及手臂青红交错,有的地方已经渗出血迹,灯火映照,格外刺眼。
时缨倒吸口凉气。
父亲虽为文官,但毕竟是个男人,被愤怒驱使,出手愈发没轻没重。
时绮终于止住抽噎,能够说出完整的字句:“阿姐,是我无用,未能保住你的东西,阿爹把它们……”
“无妨,东西没了还能设法再凑,命没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时缨放轻动作,温声道,“皎皎,活着才有希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我能怎么做呢?”时绮心中绝望,“阿爹和阿娘坚决要把我嫁给去成安王府,我难道要在大婚当天亲手杀了成安王世子吗?”
时缨啼笑皆非:“怎么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我以前都没发现你如此暴力。”
时绮赧然地垂下头,就听她道:“办法终归是有的,万不得已,你愿意随我高飞远走、四海为家吗?我可以去书院做女夫子、加上卖字画养你,但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不必想了。”
“我自然愿意。”时绮忙不迭点头,“我别的不行,至少懂些厨艺,我留在家中给阿姐做饭,还能打扫屋子,保证让阿姐每天回来都有热菜热汤和干净的床褥。”
时缨扑哧一笑,摸摸她的脑袋:“那我就放心了。别怕,最差的情况你都能接受,更别说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时候不早,先睡觉吧,我来想想办法。”
时绮听得她温婉柔和的声音,眼圈一红:“阿姐,我悔不当初,我应该早告诉你的……都怨我之前拉不下脸面求你帮忙,我真是愚不可及。我如今才知,你我其实一样,在阿爹阿娘眼里都是为安国公府谋利的工具,只因你能换得的东西比我更多,他们才对你更重视一些罢了。”
时缨安抚地拍了拍她上半身唯一完好的手背,没有否认。
旋即,她令丹桂取来几条柔软的被褥,垫在床榻,以免硌到时绮背后的伤。
青榆整理床铺,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诶,这条被子是什么时候拖出来的?”
时缨一怔,某些难以言喻的画面掠过脑海,故作镇定道:“我也不知,可能是我睡相不好,翻身的时候扯出来了吧。”
赶走岐王之后她困得倒头就睡,醒来又因为梦里的事心思凌乱,还被时绮闹了这么一通,早就把那条临时扯过来遮盖他的衾被抛诸脑后。
青榆掀起被子:“哎呦这怎么还蹭着土,三娘子,您该不会是添了梦游之症吧?”
时缨:“……”
她转头看向时绮:“我可能确实是会梦游,你若怕我半夜把你踹下床,就回去睡吧。”
时绮抱住她的胳膊,拨浪鼓似的摇头。
踹就踹吧,她再爬上来便是。
待收拾完毕,二婢熄了灯,退出内室。
时绮舟车劳顿,又折腾了大半天,很快就陷入睡梦。
时缨却在黑暗里出神。
她回忆着梦中情形,若在以往,她或许还会觉得荒诞不经,但亲眼见证了卫王的另一面、听过母亲的劝阻之词、被父亲逼迫喝下致命的酪浆,她无法对那个梦视而不见。
甚至心想,如果她当真被赐婚给岐王,梦里的一切没准会如期发生。
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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