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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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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慌忙跪下:“臣万死不敢!”韩陌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帝站起身,看着后方的韩陌:“你说呢?”

韩陌当然也不敢乱语,他微凝神,回道:“太阳照下来总会有阴影的。哪朝哪代没有几个奸臣?朝廷虽然有常蔚那样的奸臣,但多的却是我们韩家这样的忠臣,就凭在危急时刻能够当机立断力挽狂澜,就已经体现了皇上的英明神武!”

他的声音洪亮又有力,镇国公和太子皆看了他一眼。

满脸肃凝的皇帝望着他,却微微地哂出了一声:“你夸朕英明神武,但自常蔚落网,又有多少人在暗中数落朕的昏馈呢?薛家上下那么多人,几乎无人生存。还有被此案连累的那么多仕人,有些也命丧黄泉,还有些仍在牢狱之中,他们难道会觉得朕圣明吗?会不恨朕吗?”

“皇上……”

“父皇……”

殿中三人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为好。

自从常蔚事发,诸多有关薛家案子的证据浮出水面,朝野上下全都是议论此事的,薛容在世时身为内阁大学士,立下诸多政绩,民间百姓都对其称赞有加,当年被朝廷认定铁证如山,就有许多人替其鸣不平,后来胳膊没拧过大腿,薛家还是被判了,也就偃旗息鼓下来。

如今才不过两三年,立刻又从常蔚手上爆出了薛家被诬陷被错判的证据,外头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议论?

若是往常,若是别的事,自然会有官府出面喝令不许议政,可这是薛家呀,也是皇帝亲口下旨问斩的呀,这又哪里封得住攸攸之口?

当初调查薛家那些罪证时,东林卫出力颇多,韩陌与镇国公都曾在东林卫为官,镇国公甚至当时还是东林卫的头儿,对薛家这事查得有多严,朝廷当时有多慎重,他们心知肚明。

皇帝身为君王,对臣子的提防和疑心肯定是会有一些的,但完全不会是一点风吹草动都听不得的类型,因为他有自己的心腹近卫东林卫,过往那么多年薛家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过错,突然被告与废太子后人私下往来,怎么可能不下苦力去查证呢?

可是那些“罪证”实在是太经得起考据了,薛容在案发之前的确有些账目不清,在被指证的那天夜里,他也的确与说不出来历的人叙了半宿。他的家里委实搜出了一些独属于废太子府的物事,也着着实实有些暧昧不明的书信。

而最最关键的是,薛容认了罪。

凭着他在朝中多年而建立起来的人情脉络,他甚至没有挨过什么大不了的刑,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认罪了。

他都认罪了,并且把与废太子那边的人怎么勾结的说的一清二楚,让人还能怎么相信他呢?

案子是镇国公参与过的,他坚信不会有疑,直到韩陌从柳树胡同搜出了罪证,他也迷惑了。这板上钉钉的案子,怎么还会翻转呢?

韩陌虽然是最先觉得可能问题出在薛家一案上的,却也不是那么笃定薛家一定无辜,一直也是秉承着不查到最后便不表明确切立场的态度。

太子虽在宫中,由皇帝这样注重消息的父亲抚养长大,外头舆论如今是什么方向他又哪里不知道?

听到皇帝这么说,他心下也不是滋味。

“薛家的案子,不怪父皇。”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皇帝紧接着太子的话说道,他的眼眸中忽然浮现出了凌利的目光,“事情已经发生,追悔和恼怒都没有任何用处,如今只有拼尽全力铲除奸恶,亡羊补牢!”

“是!……”

太子俯首。

皇帝接着道:“从最初发现不对劲到如今,已有一年多了,这些事情因为也无凭无据,因此朕也未曾向任何人吐露过,这段时间你们每个人也不过是听凭旨意在行事,但想必有些时候也曾在心里头犯嘀咕,不知朕在搞什么名堂。

“朕向来不喜无的放矢,因此一直想查出个眉目来才诉之于口,但今日朕却经太子之手收到了蜀中知府刘淮递上来的几份奏折。关于矿藏的。”

皇帝把炕桌上的奏折递给了镇国公父子。

“这是几份新近查到的蜀中辖内几个州县发现了铜铁矿的奏禀。这两个矿,是在历年修编的载录之中没有的,但是,太祖皇帝在建国初期的那份载录之中,却是有的。”说到这里,他把先前那份黄帛也给了他们。

拿着这些比对了一番的镇国公和韩陌顶着同样的一脸迷惑:“也就是说,这是后来被除去的?”

“据刘淮奏章中所述,这两座矿位于山区,百姓不多,平日除了打柴的,狩猎的,鲜有外人前往。但在近年官府的勘测之中发现,山中有过不少久远的勘测痕迹,然而都被土层重新掩埋起来了。许多附近村子的山民,都从来不知道那些山是矿山。而事实上,刘淮举报的这两座矿,也只是从最初那份载录当中被剔除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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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三人尽皆失语。

铜铁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多重要就不多说了,大梁开国的时候都有明确记载的矿藏数量,后来却被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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