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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给阿忠的猫罐头我上次回家前有拿给孙絳文,到酒吧前阿忠没有在外头站岗,而是趴在花台埋头大快朵颐。我想了想,走过前去试图抚摸牠的脑袋,牠敏锐的抬头看着我,我以为牠会马上翻脸反手一抓,但没有,牠发出带点邪气的叫声后,继续和罐头边的鮪鱼渣渣奋战。
我满心感动,成就感十足,「乖、乖,好乖啊。」趁牠心情好时我再多摸几把。
推开门的时候流泻而出的是听似身处层层白噪音后的一把男声,呢喃似的,不带什么感情,平静唱着「pleasedon&039;ttakeysunsheaway」,但他的告白隐藏在悠扬的乐音和各种和声之后,模糊不清到近似卑微,这使他的祈求遥远而且无解。
在突兀略为尖锐的效果器声响后,一个女孩轻声又重复祈祷别将她的阳光带走,几小节小提琴演奏声之后,一切归于寂静,只剩电流短路似的嘶嘶声作响。
店里满多人的,时间越晚,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店长还是和之前一样守着某一桌聊天,见到我时她朝我挥个手示意,手指吧台。我循之望去,见到孙絳文背对我吃花生看电视。
一首歌的时间过去他拍拍手掌准备工作,回头放椅子时见到我愣了一下,他看起来略带侷促,朝我微笑,那笑容维持的时间相当长。
「嗨。」我在吧台找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一时想起上次玩摇摇马时的对话,「我看到阿忠在吃猫罐头。」
「牠很喜欢,因为猫罐头牠大概得好几个月才能吃一次。」孙絳文一派轻松把话题延续下去。「对了,你上次有问我能不能把照片带来,但我这里只有一张。」
照片?我还真不记得了。不过一想到可以知道孙絳文国中时候的样子,我的心跳忍不住加速。
「什么照片啊阿文?」似乎和孙絳文关係良好的女客人闻风而至,她拿着杯子凑到吧台。
我看了孙絳文一眼,他赧然笑了笑,「国中团体照啦。」
「喔!国中啊,让我看看你十几年前是不是跟现在一样挫……」
「国中时候大概是人一辈子最不堪的时候,我上次帮我女朋友整理到她国中照片,厚眼镜小丸子头加大暴牙,完全不是现在正妹样,她整个爆气把照片给撕掉。」同桌的另外一个眼镜仔也兴致勃勃加入。
我压根儿忘记每个人内心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态,连店长都凑过去看,最后想看热闹的人大略数数差不多十个。孙絳文原本还说「这很普通」之类无济于事的推託之词,到最后他还是屈服了,我也只好赶紧找了个位置参战。
孙絳文明白大伙儿不过是要看他从前的糗样子,于是在照片上几十颗小脑袋找了好久,久到热烈的气氛都慢慢冷静下来,只剩沉默,他才终于找到。
「这个。」
我们歪头的歪头,向前的向前,往孙絳文手指的位置集中。
「……干,这个谁看得出来啊。」某个穿草绿毛衣的酒客翻了白眼。
这大概是张体育大赛时的团体照,几十个青涩稚嫩的国中生全都挤在一起,而孙絳文指的地方只有半个身体,勉强可以看见他的脸型,不过脸的大半部分都被眼镜挡住,剩下的就全都掩没在他前方一个挤眉弄眼的女孩子后。
孙絳文略带歉意,「抱歉啦,个子小卡位技术真的不太好。」
悻悻然的一干人等回到原位后,孙絳文松口气。我听他呼出口长气,搁在照片上的手指抽动了下,我又把注意力转回照片上,同时在最前排找到一个眼熟的小女孩。
那是我。
笑得灿烂,一头清汤掛麵,顏色晒得健康的四肢细瘦暴露在体育服外,表情有着一点不可一世,微微对镜头昂起下巴--活力四射的十三岁任培妍。
比起怀念,我有的更是种失而復得的喜悦,「看,我在这里耶。」我手指着小培妍,欣喜的抬头。
我迎上的却是孙絳文蒙上点灰似的浅浅笑脸。
「……怎么了?」
「我……」他开口的时候,喉头紧涩的咽了下,「其实不在里面。」
「什么?」
「我不在这张照片里。」
我不解的蹙起眉,不信邪的再度看向他指的那个小个子,但由于能够辨识的特徵少得可怜,我只能又把视线移回踟躕的孙絳文脸上。他又咬起下唇,牙齿像绞肉机似的把他丰厚的唇一点一点啃进嘴里。
见状,我问得平淡,不带任何质问意味,「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说谎?」
「我不想让气氛变得尷尬。如果是你,你一定会怀疑为什么要带一张没有自己的团体照给人看,这不太寻常,不是吗?」
他的回答令我失笑出声,「不会所有人都这么想,你担心太多了。既然没有你,那你带这张照片要做什么?」
孙絳文的下唇被咬得泛出瘀血,使我想起染上病因而在花瓣上多出深色斑点的玫瑰花。
后来他放弃咬唇的动作,眼神一下子变得沉静。
「我想让你看看你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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